這一夜是不平靜的,也是混亂的,更是迷茫的,不論是魏軍還是黃巾,在黑暗之中戰鬥都是十分困難的事情,這樣的環境下戰鬥必定會變得十分混亂,雙方的軍隊也必定會黑暗中散離。
而對曹軍來說,在本身戰鬥力不如黃巾的情況下,這種混亂反而是一種掩護。
隨著時間過去,黑暗中的動靜慢慢小了很多,此時魏軍大軍已經分散逃離的差不多了,黃巾自然也不甘就此放過他們,也是摸黑追擊,隻是在夜晚的時候這種追擊注定不會有什麼建樹。
倒是火勢旺盛的晉陽城中戰事慢慢停息下來,不論是在東門堵截的魏軍,還是留下斷後的於禁一部魏軍,都慢慢在黃巾的圍剿之中敗下陣來。
尤其是已經殺出城的於禁數千孤兵,根本就無法阻擋嚴陣以待的黃巾兵團,一番交戰之後便是節節敗退,但即便如此,於禁也死死咬牙堅持作戰,絲毫沒有投降的意思。
他隻想儘可能拖延黃巾的更多時間,為魏軍大軍的轉移爭取條件。
半個時辰過去之後,他的數千兵馬已經隻剩下了千餘不到,士兵們都已經殺得雙眼赤紅,竟也是要與於禁共進退。
能留下斷後的軍隊,非鐵血死士不能為之,至少這支魏軍皆有赴死的覺悟。
打到現在,於禁可以說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這是他這數千兵馬,拚儘全力能爭取到的最多時間了。
他看了一眼已經越來越少的魏軍是吧,哪怕自己已經是渾身浴血氣喘籲籲,也還是有些無奈和釋然的笑了一下。
如此也算是對得起陛下的信重了,可惜自己和士兵們是沒法殺回去,陛下也沒辦法親自為我表功了,不過能馬革裹屍戰死沙場,也算是死得其所。
死在黃巾這樣的對手上,不算是恥辱
不知道什麼時候,後方也殺出一支黃巾來,於禁回頭一看,就明白這是東城門已經被黃巾攻破了,自己已經陷入首尾夾擊的絕境。
卻見後方黃巾之中,一個手持雙戟的將領騎馬而出,卻也是目光投射過來。
兵對兵將對將,很快於禁與他的目光便碰撞在一起,雙方不約而同眯起眼睛,都是緊了緊手裡的兵器,已經做好了生死搏殺的準備。
倒是一支悍軍,既然如此,某便給你足夠的尊重,全力以赴送你們上路.
太史慈看到於禁一軍浴血奮戰死不投降,心裡也難免有幾分佩服,神情更是肅然,隨後便手戟前指,一聲“殺”字震破了夜空。
很快,雙方便狠狠碰撞在一起,太史慈與於禁雖然都是久戰乏力,但還是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兩人便在周身混戰的環境之中你來我往彼此拚殺。
於禁自然不是什麼草包,奈何以個人武勇而言,太史慈卻是時代之中絕對的第一梯隊,根本不是於禁能夠應付,雙方拚殺之下,很快於禁就不是對手了。
隻見黑暗的環境之中,金鐵交擊竄出一陣火花,當雙方拉開距離再度驅馬對衝的時候,這一回合傳來的卻不再是金鐵的清脆聲音,而是一道沉悶的血肉聲。
接著,城內的火光竄的更旺盛了些,便看到一個身影從馬上跌落,赫然是心口插著一柄鐵戟的於禁。
伴隨著一陣緩慢的馬蹄聲,太史慈上前來,彎下腰從已經徹底沒了聲息的於禁身上拔出武器,然後高高揚起振臂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