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畢業於帝都大學金融係,我希望你也考上,然後來做我的助手,你願意嗎?”
少年現在似乎有些過於依賴他了,可能是因為年紀還小,為他定一個目標,也許能分散一下注意。
“嗯!”
藺西言卻是想的另一個方向,他沒想到自己能在先生這裡得到這麼高的評價,也就是說他隻要以後好好讀書,就真的能有資格站在先生身邊,這是先生的承諾。
兩人各想各的,一時間車內的氛圍十分融洽。
時隔不到一天,醫生就又一次拿著醫療箱進了這裡,醫生覺得有點驚奇,這個主人家是半年不乾活,一次乾半年嗎?
他內心調侃著,手下的動作卻很穩,傷口雖然猙獰,但是不深,所以處理的還算很快。
處理完傷口後,藺西言被帶到了他的新房間。
昨天空蕩蕩的房間今天已經完全變了樣。
牆壁上貼了暖色的牆紙,大大的床看上去就柔軟又暖和,比他在雜物間的那張小小床多了幾倍不止。
窗邊擺了一張用於學習的書桌,上麵擺滿了學生用品,甚至還放了幾個現在男孩子都特彆喜歡的超人手辦,配套的椅子上也擺著一個嶄新的書包。
暖色和冷色切換的吊燈明亮極了,在那個棚戶屋裡,藺西言晚上如果想要學習,都隻能在外麵一閃一閃的路燈下借光,代價是喂一晚上的蚊子,叮一身的包。
洗浴間裡寬敞明亮,鏡子清晰極了,洗漱台上還擺著卡通牙刷和牙刷杯,甚至邊上還擺了個小浴缸。
地上鋪著毛茸茸的地毯,就算不穿鞋子踩在地上也不會覺得冷。
“如果有不喜歡的地方或者想要添什麼東西,都可以和陳姨或者和我說。”
“乖乖吃飯,乖乖睡覺,乖乖學習,這就是你現在最重要的三件事。”
溫舒意摸了摸他頭上的小揪揪,“過幾天傷口好些了,我就帶你去把頭發打理一下。”
“嗯!”少年就像一隻被放回精心布置的屋裡的小奶狗,先生說什麼都努力點著頭,然後依依不舍的目送他離去。
溫舒意走後,藺西言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身上破破爛爛的打底衣,它早已臟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衣帽間裡擺滿了適合他尺寸的衣服,毫不誇張的說,這些衣服比他這十幾年穿過的所有衣服都要多得多,仿佛一個大商場,下麵的抽屜也都細心地標好了字。
藺西言拿了睡衣襪子,看著一抽屜的內褲,又想起了白天陳姨說的話,這些東西都是先生親自挑好送過來的……他飛快扯出一條進了浴室,耳根不知為何紅得滴血。
但是浴室的各個按鈕卻讓他犯了難,他以前頂多用過水龍頭或者是直接打井水,按鈕上的文字既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他不敢亂碰,怕自己第一天過來就把先生家裡弄壞了。
正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有人敲了敲門。
他連忙又穿上臟兮兮的校服,把破破爛爛的打底衣遮起來,打開門,卻發現門口沒有人,隻有一個小推車,上麵有一些甜點。
正當他疑惑時,卻發現小推車第二層有幾本小冊子,藺西言仔細看了看,是房間裡所有智能家具的使用說明。
先生好像什麼都知道。
藺西言小心翼翼把小冊子抱進懷裡,心裡咕嚕咕嚕冒著熱氣小泡泡。
從出生以來,藺西言第一次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身上穿著柔軟的睡衣,散發著柔柔的沐浴露的香味,躺在柔軟而溫暖的床上,蓋著曬過太陽的新被子。
耳邊沒有雜亂的麻將聲響,大聲打罵孩子的聲音,男女吵架的聲音,和到處飆車的摩托聲。
這裡安靜極了,隻有床頭櫃上漂亮的卡通鬨鐘的時針在噠噠噠的走著,他從未睡得如此安心。
一切似乎都好了起來。
張紅玫不再出現,學校裡的人不再隨意對藺西言指指點點,幾個鬨得比較嚴重的人都挨了或輕或重的處分,他過上了平靜的生活。
隻是在成績還沒下來之前,流言蜚語仍舊不能完全止住。
三天後,溫舒意有了空,打算帶著小朋友去打理一下越發雜亂的頭發,明天要出成績了,小朋友必須是全場最好看的崽。
出門時,溫舒意注意到旁邊空置許久的房子在重新裝修,看來是有新鄰居要住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