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陳青(1 / 2)

武道狂歌 左右X 10141 字 3個月前

時值夏日,天剛微亮,東方才泛起一點魚肚白,乾陽城的人們便已陸陸續續起來,攢動於街上。

陳青也穿戴整齊,神色木然的斜挎著鞋具箱出了門。

身後屋內,這一世的父母也已在朦朧的晨色下,洗漱準備出工。

而不止是他們一家,同一層樓的左鄰右舍也都早早的起來,在陽台準備著開始今天的活計。

這些人裡,有穿著粗布砍袖短褲,露出流線肌肉的搬運工;有穿著馬褂,戴著漁夫帽的黃包車車夫;還有脖上掛箱,箱子裡裝有香煙火柴,瓜子桂花糖的小販等等。

住二樓的陳青從走廊穿過,向樓梯口走去,沿途遇到的人紛紛向他打著招呼。

“青仔這麼早啊。”、“阿青早啊。”、“阿青出工啦?”

陳青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逐一回應這些鄰居的招呼後,來到樓梯,他的臉上便再次變回了之前的木然。

這倒並非他不愛笑,實在是作為一個現代人的他,暫時還難以適應這個世界的毒打。

欺軟怕硬的市井底層;兩副麵孔的巡捕員;隻束縛弱者的法律等等。

這些都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那勞碌一天隻夠勉強溫飽,根本沒有什麼出路,更沒有多餘時間精力去做其他事情的“工作”。

這一切都讓陳青感到“暗無天日”,身心疲憊。

如果自己當時注意點,是不是就不會穿越到這裡了?

他不止一次的想過這個問題。

說來也是好笑,他前世是一位養生專家,給過很多行業大佬規劃飲食及鍛煉計劃,結果自己卻猝死在了家中。

他已經能夠想象前世的那些無良媒體會怎麼賺噱頭的報道他,而評論區的網友又會怎麼調侃他了。

但事實上是,他先天就有心臟方麵的問題,這才會走上養生的道路。

同樣,這也是他猝死的原因——洗手時突然發病,手抖得厲害,將特效藥全灑進了水池裡。

如果是剛穿越那一段時間,他還會為此糾結許久。

但現在,已經來了三個多月的他,隻剩下了一聲歎息。

“唉……”

糾結已經無濟於事,來都來了,日子還要繼續。

在歎息過後,陳青邁步下樓。

也就在他再次邁步走動後,他的眼底有三串數字也隨之慢慢跳動了起來:

【精:0.872346256】

【氣:0.343257233】

【神:0.954860745】

這三串數字是隨著陳青穿越一同“覺醒”的。

起初他以為這是什麼三體人的把戲,後來發現這些數字會隨著他的一舉一動而跳動時,他又以為是他的外掛,為此還心潮澎湃,很是憧憬了一番穿越後的生活。

直到經過這三個來月的摸索研究,他才明白,這三串數字代表的其實是他的身心、精神狀況。

【精】代表了他的身體各方麵。

在健康和受傷或生病時,這串數值的起伏很大,另外,運動和不運動時,這串數值也會有著相應的跳動變化。

【氣】代表他身體的供能狀態。

饑餓狀態和吃飽狀態的數值完全就是兩碼事,而運動和不運動兩種狀態下,這一串數值的跳動快慢也不一樣。

但總體的,還是在不斷減少,因為人的身體每時每刻都在消耗著能量。

【神】則代表他的精神狀態。

這一項又非常受前兩者影響,健康和受傷、生病時,還有饑餓和吃飽這兩種狀態以及運動與否,都會影響到【神】的數值變化。

除此之外,便再沒其他特殊神異。

沒有加點,也沒有其他功能,隻是單純的具現了陳青的身心精神狀況。

而在這三個來月的研究中,陳青也已經明白了“1”代表著一個健康成年人的正常數值。

穿越後的他,現在是一個十六周歲未滿的少年,身體還在發育狀態,還沒到一個健康成年人的正常數值——說起來,這一世也並不是完全沒好事,至少,他擁有了一副健康的身體。

但讓他很不解的是,為什麼眼底的數值會具現到小數點後麵九位這麼多。

位數再多,最前麵的數字是0又有什麼意義呢?

可惜,這個問題沒人為他解答,他也沒時間去糾結這個問題。

伴隨著眼底三串數值最後兩位或增或減的跳動,陳青也下完樓梯,來到了街上。

回身望了一眼身後,自己一家與眾多鄰居共同租住的三層破舊水泥樓房,陳青在朦朧的晨色中,向著乾陽市的中心地帶而去——他所住的地方在乾陽市邊緣區域,這裡住的都是窮苦打工人,可沒有人花錢擦鞋和修鞋。

……

“鐺鐺鐺~”

“叮鈴叮鈴~”

“賣報啦賣報啦,今天的頭條是……”

“這位先生,香煙要麼?”

“坐車嘞~女士去哪裡啊?要坐車嗎?”

“先生女士,要擦鞋麼?”

載滿客人的有軌電車緩緩行駛,前端不斷發出著“鐺鐺”的敲鈴聲;

街道邊緣,穿著西裝或洋裝裙的男女,或騎著或推著自行車前進,不時按響車鈴,提醒著前方的人讓路;

穿著打了多個補丁的粗麻短衣的小孩們,斜挎著裝了報紙的帆布包,一手按在帆布包上,一手舉著一份報紙邊跑邊大聲叫賣;

還有脖掛箱子,到處兜售香煙火柴的孩子;來來往往拉著人到處跑的黃包車;蹲守在劇院或電影院,亦或者歌舞廳門前不遠的路邊或牆根下,不斷招攬著生意的擦鞋匠們。

再加上周圍的一棟棟最多四五層高的水泥大樓,以及大樓第一層的各種商鋪門店,偶爾行駛而過的老爺車等等……

這所有的一切便交織成了乾陽市中心地帶的大十字街。

清晨時分,和煦的陽光不過初灑大地,大十字街這一帶便已人聲鼎沸起來。

陳青一身粗麻短衣、長褲、布鞋,默默的坐在“星輝煌”歌舞廳門口不遠,一邊啃著自帶的烙餅,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向來往的上班族們招攬生意。

他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市中心的大十字街,來到這裡時,太陽已經升起一會兒。

這個時間點,正是各行各業開工,上班族通勤的時候,沒什麼人擦鞋修鞋,所以他才趁著這個空檔吃點自帶的烙餅,當做早餐,同時也算補充經過一夜消耗,加上早上走路過來消耗的【氣】數值。

隨著烙餅吃進肚中,他僅有0.3幾的【氣】數值末幾位也隨之快速跳動增長起來。

而對此已經習以為常的陳青,臉上毫無波瀾,邊吃邊目光無意識的張望著四周。

忽然,大十字街,北街街尾處有一幕吸引了陳青的注意力。

那是一名走在路上,穿著碎花旗袍,盤著頭發,拎著竹製編織行李箱,邊走邊看手中紙條,似乎在尋找某個地方的女人。

從陳青的視角,隻能看到這名旗袍女人的背影,但光是背影便已儘顯婀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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