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地知道,自己這時候還沒來得及調整好情緒,這些眼淚並不是主動流出來的。
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了將近10歲的年輕人,在帶戲!
他在用自己的情緒感染周圍的人!
這一刻,所有正在圍觀這場戲的人都能清楚地看出來:把握著劇中節奏的人是許臻!
好在,他這時候麵對的演員是何靜。
何靜的演戲經驗何其豐富。
這一刻,她雖然被對方掌握了節奏,但卻完全沒有被壓戲。
她任憑淚水劃過臉頰,穩穩地接住了這段情緒,手足無措地道:“我,我沒有!雪宜,雪宜你怎麼了?”
夏雪宜的眼神越來越冷。
他的嘴唇輕輕發顫。啞聲道:“你幫著他們,對我下毒!”
溫儀聽到這話,難以置信的看向那隻盛有蓮子湯的碗,淚如雨下,難以成言。
“喀啦!!”
就在夏雪宜發現中毒、溫儀無從辯駁的時候,屋門忽然被人從外麵一腳踢開。
五六個手持刀刃的壯漢從外麵衝了進來,將兩人團團圍住。
與此同時,溫家五老也走進了屋外的院子裡,進入了另一個機位的鏡頭當中。
其中溫家老三,也就是溫怡的父親高聲叫道:“阿儀,你出來。”
平日裡溫言軟語的溫儀聽到這句話,卻像是被人激怒了的羔羊,大聲衝外麵喊道:“我不出去!你們連我一塊殺了吧!”
而此時此刻,明明身處生死危局中的夏雪宜卻忽然抬起了頭。
他死灰般的眼神中又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對溫儀道:“你不知道蓮子羹裡有毒?”
溫怡看著這雙期冀的眼睛,既委屈又心疼,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索性直接拿起桌上沒喝完的蓮子羹,仰頭便要往嘴裡灌。
“啪啦!”
夏雪宜揮手將碗打掉,神情雖苦澀,但眼中卻重新露出了笑容。
他撐著身體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把拉過溫怡的手。
旋即,他轉頭看向窗戶的方向,朗聲對外麵的人道:“使下毒這種卑鄙的手段,你們也不嫌害臊!”
門外的溫老三聽到這話,色厲內荏地道:“誰下毒了?你血口噴人!”
“夏雪宜,你不是自恃本領高強嗎?你出來,咱們正大光明的鬥一鬥!”
夏雪宜嘴角一揚,昂首闊步的走了出去。
幾秒鐘後,他來到院中,進入了另一個鏡頭的拍攝範圍之內。
就在他出來的這一刹那,片場周圍的所有人都看見了他。
然而這時,無論是剛才有沒有看到監視器的人,都被這一刻的夏雪宜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
他的臉上分明掛著笑容,但眼神卻森冷如刀,沒有絲毫笑意。
他身長玉立地站在屋外的台階上,目光在院中的溫家五老的臉上一一掃過,像一條毒蛇在選擇先撲向哪一個目標。
“好啊,我會怕了你們不成!”
夏雪宜睥睨著場中的五人,冷笑道:“先下毒,後圍攻,石梁派溫家的人可真是真英雄,真好漢!”
“哢!”
幾秒鐘後,導演杜千山結束了這一幕的拍攝。
然而,由於場中演員的情緒太過飽滿,儘管拍攝已經結束了,情緒卻沒能立即從拍攝狀態中退出來。
場中的溫家五老看上去依舊外強中乾,戰戰兢兢。
而許臻則低垂著眼眸,始終一言不發。
場邊。
香江影業的董事長邵仁和望著場中的許臻,訝然道:“這個年輕人你從哪兒找來的?”
“他也太像夏雪宜了吧,簡直就是從書裡走出來的‘金蛇郎君’!”
杜千山聞言微微一怔。
許臻像夏雪宜?
旁觀者居然是這麼認為的嗎?
半晌,他笑著搖了搖頭,低聲對邵仁和道:“您說錯了,他並不是像金蛇郎君。”
杜千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道:“他是一個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