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舒坦!
秦少澤確實是沒看這一集,但他看過劇本。
按照原劇本,這一段大概就是“九一八事變”爆發後,東北軍不戰而退,東北全境淪陷。
而傳武卻帶領著自己手下的將士們抗命不遵,死守阿勒錦,成功掩護了當地老百姓平安撤離。
背景是這麼個背景,但具體怎麼個演法,就全憑編劇一根筆杆了。
秦少澤吃著老媽切好的香瓜,麵對未知的劇情,心中忽然升起了開盲盒的樂趣。
屏幕中,許臻飾演的傳武身著軍裝,站在營帳當中,接通了與少帥的電話。
“撤退?”傳武握著電話的聽筒,眼中的神情從茫然到驚愕,再到難以置信。
“少帥,不能撤啊!”他低下頭去,湊近話筒,神色焦急地叫道,“咱得組織反擊!”
電話那頭,少帥安然坐在北平的療養院中,無奈地搖搖頭,道:“眼下不能逞匹夫之勇。”
“對日作戰絕非東北軍一隅之力所能應付,這時候還是應該避免衝突,以防事態擴大。”
聽到這番話,傳武眼神一顫,明顯地燃起了怒火。
他攥緊了拳頭,深吸一口氣,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沉聲道:“少帥”
“東北是咱的家,東北鄉親是咱的衣食父母”
傳武死死攥著手中的聽筒,叫道:“穿上這身軍裝,就是要保家衛國的!”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東北的父老鄉親們當亡國奴!”
聽到他這樣說,電話對麵的少帥歎了口氣,道:“傳武,你的心意我明白。”
“可一旦開戰,兵連禍接,波及全國。”
“咱們必須得顧全大局。”
“”
半晌,傳武掛斷了電話,久久未發一言。
“咚!”
一聲悶響,他一圈狠狠地砸在了麵前的長桌上,震得桌上的文件、地圖等雜物簌簌顫抖。
傳武的眼中壓抑著強烈的憤懣和怒火,轉頭掃視了周圍一圈,神色凝重地道:“弟兄們,剛才的話,你們都聽到了”
帳中的幾位營長互相看了一眼,相對於傳武的憤怒,反倒露出了釋然的神情。
“團長,”其中一位年紀較大的營長率先開口道,“弟兄們都聽你的!”
其餘幾人附和道:“對,都聽你的!”
“團長你做決定就行!”
傳武聽著戰友們毫不猶豫的回答,神色一凜,昂然道:“好!”
他昂著頭,字字鏗鏘地:“那咱們就戰!”
“寧可戰死,不做亡國奴!”
“”
屏幕外,秦少澤怔怔地望著屏幕中的傳武,心下微微戰栗。
他每次在闖關東裡看到傳武的戲份,都會下意識地腦補一下,這段戲如果讓自己去演該如何表現。
在電視劇前半部分的時候,秦少澤一直覺得自己能演得比許臻更好。
許臻長得太斯文了,沒有半點野性難馴的匪氣,不夠勁。
但自從傳武從軍之後、尤其是最近幾集的劇情裡,秦少澤越發地覺得,許臻演這個角色比自己要合適。
因為,他比自己更像個軍人。
他眼中的家國情懷深沉而炙熱,真摯而動人。
挺拔的脊梁傲骨錚錚,寧死不屈,這種感覺是自己身上所沒有的。
倘若編劇的目的是用這個角色來展現那個時代愛國青年的一腔熱血,那不得不承認,確實是許臻更合適。
秦少澤沒來由地有些懊喪。
此時,屏幕中的劇情仍在繼續。
朱開山聽說兒子打算死守阿勒錦,蒼老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背著手走回屋裡,小心翼翼地從箱子裡翻出了一個深褐色的粗布包裹來,一層一層地抖開,露出了一把長刀了。
“當年你爹在義和團開香堂,就是用這把大刀,砍過洋毛子!”
朱開山撫摸著手中的大刀,渾濁的眼睛裡露出了難得的神采,道:“現在,爹老了,這把刀交給你,拿去砍小鬼子!”
他將長刀遞給了傳武,板著臉,神情肅穆地道:“刀拿好了!”
“彆丟咱老朱家的人,彆丟你這身軍裝的人!”
朱傳武鄭重地接過了這把刀,細細看來,隻覺刀刃上雖有鏽跡,但卻依舊泛著凜冽的寒光。
“爹,你放心,”傳武看著手中的大刀,揮動了兩下,道,“這把刀交給我!”
“但叫我有一口氣在,就要拿刀去砍鬼子!”
鏡頭從朱家切出,來到了阿勒錦的長街上。
冰冷的鏡頭色調映襯著街上倉惶的人群,國難當頭,氣氛愈加凝重。
街邊的商鋪裡,無線電廣播播報著前線的戰報:“今天淩晨,馬占山將軍率兩萬餘人撤出江橋陣地。上午九時許,關東軍占領弗拉爾基市”
街邊正在逃難的行人們不禁駐足聆聽,聽到廣播中傳出的死難者數據,行人們眼中滿是悲涼之色,不禁為這些素未謀麵的同胞們無聲垂淚。
與此同時,雙城火車站。
車站的候車廳成了將士們臨時的指揮部,傳武正帶領著手下的弟兄們與敵人交火。
戰況僵持之際,忽然間,一夥突如其來的勢力奇襲戰場,幫著東北軍打起了鬼子。
這群人火力又猛、又悍不畏死,鬼子們一時間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害怕是支援部隊到了,連忙緊急撤退。
傳武正驚訝於這群人的來路,卻發現,為首的人竟然是鮮兒。
鮮兒帶著二龍山的一窩土匪,下山打鬼子來了。
“姐”
傳武看著眼前穿著粗布短襖、留著短發,俏生生站在眼前的鮮兒,一時間愣住了。
他轉頭看了看周圍這群或眼熟、或眼生的土匪,忍不住問道:“姐,你們乾嘛來了?”
“打鬼子啊!”鮮兒扯下圍巾,露出秀美中帶著英氣的眉眼來,笑道,“我們這也百十來條槍呢!”
“怎麼,就興你們打鬼子,我們就不能保家衛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