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流水落花春去也(1 / 2)

貧僧不想當影帝 陶安逸 9599 字 10個月前

不知不覺間,天氣已經漸漸轉涼。

靳一川的身上披了一件厚重的鬥篷,孤身一人來到了醫館門前。

他垂著眼簾,在斑駁的黑漆木門前徘徊了半晌,終於還是伸手叩了叩門。

“吱呀”

半晌,木門被人從裡側拉開了一條小縫。

張嫣姑娘從裡麵探出頭,瞧見門外站著的是靳一川,神情瞬間便亮了起來,眼中像是映出了一輪明月。

“靳爺!”

她笑著將門打開,腳步輕快地走進了屋裡,道:“我爹出診去了,你稍等一下,我去給你倒茶”

“張嫣姑娘,”然而在她身後,靳一川卻忽然打斷了她,道,“不必麻煩了。”

“我不是來找張大夫的。”

張嫣聞言,停下了腳步,有些疑惑地回過了頭。

靳一川看著她清澈明亮的眸子,遲疑了片刻,終於還是伸出手來,將掌心裡攥著的那隻香囊遞向了張嫣。

“香囊,還你。”

靳一川靜靜地望著麵前的女孩,低聲道:“我是來向你道彆的。”

微風吹過,香囊下垂著的流蘇穗子隨風輕輕晃了晃。

張嫣看著那隻香囊,抬眼望向了麵前的靳一川,方才乍見他時的欣喜神情忽然從她的臉上一點點褪了下去。

“道彆?”她沒有去接那隻香囊,而是有些迷茫地問道,“你要去哪兒?”

靳一川沉默了半晌,道:“離開京城。”

他將那隻香囊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凝望著姑娘的眼睛,朝她拱了拱手,淺笑道:“後會有期。”

說罷,他便旋即轉身離開了醫館的小院。

深秋的晚景衰敗而蕭索,河岸邊的草木枯黃,也吹亂了他額前散亂的發絲。

“咳咳,咳咳咳”

靳一川走在河邊的小路上,低低地咳嗽著,肩頭因努力的隱忍而微微顫抖。

就在即將走上石橋時,他猶豫了片刻,忽然又轉身折返了回去。

然而還未走到醫館門前,他就見剛剛道了彆的張嫣姑娘腳步匆匆地追了出來,似乎是想要尋他。

兩人在河邊杏樹下的枯枝下重逢,各自一怔,停下了腳步。

“靳爺”

“張嫣姑娘”

二人同時開了口,又分彆停住。

“你先說。”半晌,靳一川率先開口道。

張嫣遲疑了片刻,勉強笑了笑,將一張薄薄的信箋遞給了靳一川,道:“香囊,我就收回了,這是香囊裡的藥方。”

說著,她不自覺地垂下了頭去,囁嚅道:“你以後,也可以找彆人來給你配藥。”

“這個藥常帶在身上,能治你的咳嗽。”

靳一川從她的手裡接過那張信箋,打開來,看著上麵娟秀的字跡,半晌無言。

“你剛才想跟我說什麼?”張嫣問道。

“我想說,”靳一川的聲音聽上去略有些乾澀,他清了清嗓子,低聲道,“以後你爹不在的時候,你不要隨便給彆人開門。”

“很危險的。”

張嫣聽到這話,不由得展顏一笑,道:“嗯,好,我知道了。”

說著,她學著靳一川的樣子拱了拱手,大大方方地望向對方的眼睛,道:“後會有期。”

靳一川也朝她拱手道:“後會有期。”

兩人說罷,相視一笑,似乎是已然彼此釋懷,各自轉身離去。

遠景的鏡頭下,河岸邊,靳一川瘦削的身影走上了那座通往對岸的石橋。

但在走到橋中央的時候,他卻伸手扶著欄杆,再次回望向了河邊的那棵杏樹。

然而,此時的杏樹早已不複當初滿樹花開的盛景,樹邊的牆頭上也隻有枯黃的雜草,再不見當初那個偷看他的姑娘。

“咳咳,咳咳咳,咳咳”

靳一川兩手撐在青石圍欄上,止不住地咳嗽著,身體因顫抖而有些站立不穩。

他的麵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眼眶卻因劇烈的咳嗽而微微泛紅。

這時候,鏡頭一轉。

隻見在醫館的院牆內,張嫣正蜷縮著身體蹲在牆邊,手中握著那隻八角香囊,哭得淚如雨下。

之前的那首古風音樂在此時再度響起,然而曲調未變,樂器卻由之前的竹笛換做了洞簫。

簫聲幽咽,如泣如訴,恰如此時畫麵中清冷的色調和枯敗的秋景。

這一刻,放映廳中有不少女孩忍不住眼眶一紅,偷偷摸去了眼角的淚痕。

而身處“敵營”中的周燃也再沒了指摘曲調的心思,而是聽著曲子,看著眼前的畫麵,忍不住深深歎了口氣。

原來,這就是動情啊

這就是他們說的“來電”啊

他帶著批判的眼光來看對手的電影,但卻頭一次真切地體會到了,什麼叫表演的魅力。

周燃之前一直感覺,愛情片最簡單、最好拍了,隻要編劇拿故事戳到觀眾的痛點,該哭的人自然會哭。

然而剛剛許臻的這一段表演,卻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兩人之間細膩的感情,是真的要靠表演從虛假化為真實的。

唉,自己果然不是演電影這塊料啊許臻這個檔次的表演,周燃看完之後,連模仿都不知道該如何模仿。

不過

他轉頭看了看周圍那些偷偷流淚的小姑娘們,忍不住有些傲慢地撇了撇嘴。

雖然我承認你演技確實厲害,但想靠這種橋段來騙我的眼淚?

癡心妄想!

老子壓根就沒談過戀愛,你想用這個來讓我共情?嗬嗬,不可能的。

等著請我吃大餐吧你!

此時,銀幕上的故事仍在繼續。

靳一川告彆了張嫣,來到了三兄弟約定好的茶館。

然而他的兩個兄弟卻一個也沒有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