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寫怎麼辦呢?
還能絕交怎麼著?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
當天中午,毛雲浪派人去買了兩碗麵條,極其草率地給周燃接了個風。
“上車餃子下車麵,就當是給你接風洗塵了。”
毛雲浪擺擺手,一臉大氣地道:“這家‘江湖麵館’是我們街區口碑最好的麵條,我自己平時也總吃。”
“彆客氣啊!”
周燃一臉木然地看著他,打開了外賣盒子,隻覺無力吐槽。
吃過飯,毛雲浪約了輛電瓶車,帶著周燃前往了街區的小劇場。
有一些文化節的參演人員正在這裡排練節目,周燃對這些也有些興趣,雖然嘴上說著不情願,但還是嘰嘰歪歪地跟著去了。
他知道,這座街區是殘障人士互助中心。
之所以願意免費給文化節寫兒歌,不光是衝著毛雲浪,也有做點公益的心思。
然而到了小劇場之後,排練的場景卻令周燃大跌眼鏡:
隻見,在智障人士的合唱節目裡,他不知是不是眼花了,居然看到了一位他一直很敬仰的男高音歌手;
一個搖滾界的前輩戴著黑漆漆的墨鏡,正隱藏在角落裡,十分投入地敲架子鼓;
在一出舞台劇裡,他分明見到一位很有名的話劇前輩在扮演一隻土撥鼠,叫得非常賣力……
周燃愕然扭過頭去,看向毛雲浪。
“咳……”
毛雲浪清了清嗓子,小聲道:“見笑,見笑。”
“豁出老臉,請了幾個外援來撐場子。”
周燃沉默了片刻,剛要吐槽,隻見毛雲浪兩手一攤,歎氣道:“哎呀,我也很為難啊。”
“你說這個合唱,沒個領唱的,他們根本就唱不在調上。”
“這個樂隊,沒個鼓點,都亂成一團了。”
毛雲浪左右一望,小聲道:“我們就是個街區文化節,也沒說演員非要100%都是殘障人士嘛。”
“大家樂嗬樂嗬的事兒,不騙錢、不騙地的,請幾個外援沒關係吧?”
“哎,你彆這樣看我。”
周燃:“……”
忽然感覺,自己跑到這兒來寫兒歌也不是大事。
然而很遺憾,毛雲浪並沒打算這樣就放過他。
本著“來都來了,就要物儘其用”的原則,周燃不知怎麼的,剛在小劇場裡坐了沒一會兒,就被稀裡糊塗地安排了一項差事:彈伴奏。
有一個中度智力障礙的小姑娘申報了舞蹈類的節目,跳得挺好,但是跟背景音樂根本合不上。
她跳她的,音樂放音樂的,互不乾涉,毫無瓜葛。
於是乎,周燃就被推了上去,在舞台的角落處彈琴配合這姑娘。
他一開始還很不情願,但是,在被毛雲浪強迫著跟小姑娘配合了一遍之後,忽然又有些感動。
原本看上去渾渾噩噩、眼神呆滯的姑娘,在跳起舞來之後,眼中忽然就有了神采,整個人像是在發光。
周燃感覺當伴奏也不算是違規,於是糾結片刻,終於還是接下了這個差事。
【對不起,以下部分還未寫完,請稍後再看】
說徐浩宇的演技比不過浩浩,當然是在調侃了。
表演是一門綜合性的藝術,不光是要會哭,還要把握好舞台節奏、讓肢體動作和諧自然、以及用語言表達情緒等等。
而浩浩顯然做不到這些。
但作為一個精神障礙患者,他能夠徹底沉浸到角色裡,因角色的悲傷而悲傷、因角色的喜悅而喜悅,這種真實的感情流露,有著正常人無法比擬的動人魅力。
嗯,動作僵硬不要緊,台詞念不好也不要緊。
等拍電影的時候,不露臉的鏡頭可以找替身,念不好的台詞可以找配音嘛!
他隻要把那些麵部特寫鏡頭拍好就行了!
心念及此,許臻興奮地搓了搓手,默默謀劃起了《我的一級兄弟》的拍攝方案來。
然而想著想著,他忽然感覺這套操作有點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
咦……
隻拍麵部特寫,其他全找替身……是不是,有點像是《琅琊榜》裡林殊的“臉替”沈唐同學?
……
幾天之後,店長杜美娟填好表格,正式申報參加街區的主體文化節活動,參報節目為兒童劇《小熊笨笨》。
初審在4月18號這天,屆時,主辦方將對所有節目進行初篩,通過的才有資格在文化節當天登台演出。
由於金獎、銀獎的節目獎品豐厚,因此,各家店鋪報名十分踴躍。
到15號報名截止的時候,杜美娟去打聽了一下,發現報上去的節目竟然有六十多個,這讓她不禁感到頗有壓力。
與此同時,主辦方這邊。
本次文化節的總策劃人毛雲浪看著手中的節目單,卻感覺十分撓頭。
——節目雖多,但看著都不怎麼靠譜啊!
毛雲浪,人稱“浪哥”,是光明文化藝術街區的文藝部總監。
他剛上任沒多久,還是第一次接手這個差事,心下鬥誌昂揚,摩拳擦掌地想要把今年的文化節搞得漂漂亮亮。
然而想是一回事,真正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
如何才能發揮街區特色,把文化節真正做成殘障人士的文化節;同時兼顧可看性,把活動做得熱熱鬨鬨、有聲有色,這實在不是個簡單的活計。
光明街區是個供殘障人士工作的地方,不是文藝骨乾集中地,而且這裡的工作人員以智力殘疾居多。
最近這幾天,毛雲浪兜兜轉轉去看了幾個節目的排練,效果多半都讓人抓狂。
樂隊的吉他、鍵盤和架子鼓各自都很開心,合唱的聲音和伴奏永遠對不上,相聲說著說著,捧哏和逗哏就打起來了……
一言難儘。
毛雲浪知道,光明街區的資方之一、也就是自己的姥爺,每年文化節都會來看表演。
這要是現場效果稀碎,那可真是字麵意義上地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鐺鐺鐺!”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