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鳳九卿離開的方向。
祭祀大堂的後方,有一條小道,小道通向的,是鳳九卿的住處。
一個小小的庭院,隻有幾位下人,以及膳房的兩個廚子,除此之外,再無彆人。
很安靜,安靜得有些與世無爭。
鳳九卿正在院子的涼亭下喝酒。
看到南慶走來,小年子慌忙行禮,正要說話,卻被南慶一擺手打斷。
將小年子遣走後,南慶步入涼亭。
蒼老的身影,和涼亭之下那個飄逸的美男子,成了天淵之彆。
看著他完美的側臉,南慶淺歎了一口氣,有幾分失落:“朕現在,是不是已經老了?”
“陛下覺得自己已老,那便是真的老了。”鳳九卿連頭都沒抬。
南慶瞪了他一眼,眉宇間,頗有幾分責備嗔怪的味道。
“這話,若是換了旁人來說,怕是已被亂棍打死!”
這家夥,還真敢說話。
鳳九卿終於抬眸,因為喝了酒,眸中有幾分醉意。
他勾唇淺笑:“可我這個該死之人卻還活著,甚至,活了這麼多年。”
“九卿!”
南慶走了過去,最見不得他巧笑倩兮之下,眼底那份死寂的氣息。
“朕不許你再說這種話。”
鳳九卿卻隻是笑,端起酒壺,狠狠灌了一口。
南慶沉默了片刻,終於在他對麵坐下,盯著他眉宇間那一抹藏在笑意之下的沉鬱:“為何如此傷心?”
“恨啊。”
鳳九卿站了起來,走到涼亭邊,看著遠方那片灰蒙蒙的天。
明明在笑,可唇角的笑意,卻如此淒涼。
“嗬……恨啊!真的恨,恨她為何生了一個,如此讓人絕望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