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曾經師從業已告老還鄉的李太史,隻不過他誌不在仕途,中舉之後就以教書為業,沒再赴考。李月荷是李太史的獨生女兒,幼時常喊他孟師哥,她知道孟安有真才實學,盛流芳拜他為師最好不過。
孟安雖不像先前夫子那樣古板,但教的還是一樣的道理,盛流芳強打著精神聽了幾天,仍覺得膩煩。
那天,她壯著膽子問孟安:“先生,這些大道理學來無用,你能不能教我讀史,或者詩經,來點有意思的?”
孟安卻說:“按道理,四書五經才是你學來無用的。”
盛流芳反駁:“若真的學來無用,那些男子日日苦讀豈不是吃飽了撐的?我看無用是假,隻是不準女子用,我們個個都是榆木腦袋,以後才好掌控。”
孟安不怒反笑:“就算你這話不假,那也是一貫的禮法。你該學的還是要學,我該教的還是得教。”
盛流芳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便蔫蔫地不再作聲。
孟安覺得無趣:“你不高興便學不好,你學不好我便交不了差,與其咱倆一起發愁,倒不如尋個兩全的法子。”
孟安隨即提議道:“這樣吧,隻要你三天之內背熟《女誡》,我便如你所願,勻出些時間教你有意思的,如何?”
流芳一聽來了勁:“一言為定!”
孟安丟下一句“那就三天後見嘍”,便自顧下了山。
靜塵知道這件事後又急又怕,真的生了氣,她把盛流芳劈頭蓋臉好一頓數落,末了還罰她抄寫佛經,讓她閉門思過。
歇了一會兒,盛流芳暫收了思緒,她活動了一下手指重又提筆,不停地在心裡給自己打氣:今日無論如何也得把佛經抄完,明日早起就開始背誦《女誡》,不就是三天之期嘛,總比煎熬三個月強,我盛流芳可是不會輕易服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