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蘇勇說怨她從何而來?她倒是不知。
“勇哥哥,何出此言?”
蘇勇苦笑一下。
“月兒妹妹,在軒哥兒回來以前,我一直覺得與娘親斷親,是受你所迫。”
“我曾與二弟暗暗發誓,一定要把蘇家產業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再受你掣肘,然後再把娘親接回來。”
“這想法十分齷齪,我為他所不齒。直到軒哥回來罵醒了我們,我才知道我們錯的有多離譜。”
“可對於我曾有這樣的心思,我從未與人說過,也從未跟你致歉。如今我要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沈氏咎由自取,是我和二弟愚孝。”
“是我們縱容她犯錯,卻把罪責歸咎於你,怨恨你讓我們斷親,如此狹隘實乃受人唾棄。”
蘇九月了然,蘇勇這是以為自己活不下來,故而在說遺言了。
他之所以不重用蘇勇和蘇武,就是覺得此二人與自己並未完全敞開心扉。
說不上來是防備還是彆有用心,總之讓她覺得沒到時候……
原來這二人是一直怨恨自己讓他們與沈氏斷親。
不過在古代這種事情很難讓人理解,他二人怨恨倒在她意料之中。
蘇勇臉色蒼白,心疼的看著蘇九月。
“月兒妹妹,你為這個家付出的太多太多,是我們永遠趕不上的。”
“我們不僅幫不到你什麼,還處處讓你難做,還請月兒妹妹見諒。”
“出門前我已叮囑蘇武,再不可有任何怨念存於心間,若我大難不死,再好好與你斟茶道歉……”
說完蘇勇便不再看蘇九月,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幾近癲狂的沈氏。
隻是喉嚨發出“嗬……嗬……”的聲音,歇斯底裡的搖著頭。
不要!不可!
蘇勇對著他磕了三個頭。
“娘親,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
蘇勇聲音哽咽。
“你作為娘親,實乃失責,我與武哥兒便罷,自打我們能做活兒,便隻是你掙錢的工具。”
“我與他又豈會不知?卻從未對你生過半分怨念。”
“可你不應該禍害家裡,不應該一次又一次的陷害蘇家。”
“軒哥說的沒錯,你,沒有心。”
蘇勇說得平淡,沈氏流著淚,一個勁兒的搖頭。
蘇勇麵色也如一潭死水。
“你可知沈如金是如何對軒哥的,你可知軒哥兒差點死在了沈家的虐待之下?”
“沈氏,你說你半輩子為了蘇家,可有為蘇家做過什麼?”
“你給了我們生命,今日,我便還於你,也算是,善了了。”
蘇勇說完,又是一叩首。
沈氏怔怔的看著他,看著他此刻的決絕。
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心底有一種感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好似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從她體內抽離,再也回不來了……
沈氏兩眼一翻,徹底不省人事……
蘇勇低垂著頭,等著受刑,再不去管彆的動靜。
他此刻,隻覺前所未有的輕鬆。
官差在劉通判的示意下上前,欲帶走蘇勇。
蘇九月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蘇勇的下巴,將健體丸送入蘇勇口中。
健體丸入口即化,蘇勇還未來得及反應,就已經咽了下去。
李氏已然轉醒,在林青青和柳如煙的攙扶下回到公堂之上。
“砰——砰——砰——”
杖杖到肉之聲傳入幾人耳中,李氏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