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是北禮可兒。”
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蘇九月瞳孔一縮,想到南宮沐塵的身份,又恢複自若。
苦笑一聲。
“是了,你是南淮國的皇子,怎會猜不出來。”
“南宮沐塵,北禮可兒已經死了,我娘親隻是被我爹從難民營裡救下的可憐人。”
“她隻想平平淡淡的生活。”
蘇九月認真的看著南宮沐塵,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神情。
拓拔雄說過,娘親在南淮國,已經被定為叛徒。
作為南淮國的皇子,他會不會……
蘇九月眼底,帶著一絲戒備。
南宮沐塵此刻百感交集。
想不到,月兒的娘親,居然是北禮可兒!
那她豈不是……
看到蘇九月眼裡的戒備,南宮沐塵抿唇。
“我知道,李姨既然這麼多年都不願回去,必然是不願意提及過去的。”
“你若是對南淮國有一定了解,你就會知道,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去做害她的事。”
南宮沐塵不等蘇九月反應,已經想到了蘇九月的目的。
“行雲說墨語嫣也出現在了湘山,你既要找古苗疆國後裔,墨語嫣應當是你的首選。”
“她最近剛籠絡一個人,疑似古苗疆國皇族後裔。”
“你消息倒也靈通。”
蘇九月沒想到僅僅是一個蠱毒,南宮沐塵就能聯想到這麼多!
看他似乎在猜出娘親是北禮可兒之後,對自己的反應有些奇怪。
不過蘇九月也沒心思細究。
“你可知墨語嫣在哪?”
南宮沐塵搖搖頭。
“她在清溪縣現身過一次就失了行蹤,不過我可以肯定,她和影子之間,一定有什麼聯係。”
“所以現在的關鍵還是四海緣那些影子!”
看來不管是要找到青青,還是找到墨語嫣。
她都要再去一趟四海緣酒樓!
“月兒,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睡一覺。”
“你說一下林小姐是如何失蹤的,我去四海緣再探一探。”
“隻有你自己沒事,你才能救彆人。”
看到蘇九月的神色,南宮沐塵就知道她想什麼。
這丫頭,自己的手都這樣了,還不肯歇一歇!
“沐塵世子,我能等,青青不能等,我娘親,也不能等!”
蘇九月神色嚴肅開口。
“所以,你先去讓關神醫給你換藥,然後好好睡一覺。”
“我保證,睡醒之後,你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消息。”
南宮沐塵的眼神不容置喙。
“你再厲害,終究是一個人,我有整個湘山的情報組織。”
“要不要讓我去查,你自己考慮。”
南宮沐塵抿唇,盯著蘇九月,等她做決定。
“原因呢?你這般上心,是為什麼?”
看得出來,南宮沐塵是真的準備出手。
蘇九月眉頭微蹙。
沒有無緣無故的對人好,他如此熱心,一定有他的理由。
南宮沐塵歎口氣。
看小丫頭這表情,不說清楚隻怕她也沒法安心休息。
罷了,告訴他也無妨。
“我娘親,姓北禮。”
“哐當——”
一聲杯子落地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南宮沐塵和蘇九月雙雙回頭。
隻看到李氏整個人錯愕的愣在原地,嘴巴微張,手上還有一些水漬。
腳邊,滾落著一個陶製水杯。
“你說……什麼?”
李氏不可置信的盯著南宮沐塵,嘴唇微微顫抖。
“塵兒……你……再說一遍。”
南宮沐塵扶著李氏坐到一旁的矮凳上。
將她砸落的水杯撿起,放在一旁。
恭恭敬敬的對著李氏行了個晚輩禮。
“小姨,家母,北禮柔。”
“北禮……柔……”
李氏突然眼角有了淚意。
看向南宮沐塵,又仿佛在透過他看著故人。
“你離我近一些,讓我好好瞧瞧……”
李氏對著南宮沐塵招招手。
南宮沐塵也沒了昔日的高冷,對李氏言聽計從。
麵色也柔和不少。
他湊近李氏。
李氏的手輕輕的撫上他的臉龐。
蘇九月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
這乖巧溫順的男子,當真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南宮沐塵?
誰能告訴她發生了什麼!
“像……像她……眉宇間有她的影子……”
“她……還活著?”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李氏的聲音明顯帶著顫抖。
當年北禮一族全族儘數被滅,她回到北禮家,看到的,就是血流成河的慘狀!
她一進北禮家就遭了埋伏,根本沒時間去查有沒有人生還。
而那會,先帝殺北禮的態度堅決。
斷不可能讓北禮家留下活口!
她以為,她還以為……
“活著,活得好好的,小姨。”
南宮沐塵肯定的回答了李氏。
“娘親每每說起小姨,總是忍不住淚流滿麵。”
“被送來大夏的時候,娘親就叮囑過,若有小姨消息,一定要找到小姨。”
“娘親始終不相信小姨會死,若是她知道,小姨如今也好好活著,還成婚生子,有了這麼可愛的一個女兒,娘親會很高興的。”
南宮沐塵語調輕柔,目光柔柔的看了看蘇九月。
“是嗎……那便好……那便好……”
“她是如何活下來的?你不是夏國的世子嗎,你娘莫非也來了夏國?”
“好孩子,你快與我說說!”
南淮自己第一眼看到這孩子就覺得親切!
原來他是姐姐的孩子!
李氏心裡無限感慨。
“那個……”
蘇九月再也按捺不住。
一頭霧水的走到兩人中間。
“你們在說什麼?什麼跟什麼?”
“我怎麼聽你們這語氣,沐塵世子的娘親,與娘親是親戚?”
蘇九月聽得似懂非懂,皺著眉看向南宮沐塵。
李氏這才想起自己的女兒還在這裡。
不知道如何開口。
南宮沐塵淺笑。
“這丫頭,知道的恐怕比你知道的多得多,你儘管開口便是。”
李氏一聽,看到蘇九月並不反對。
瞬間明了。
“月兒聰慧,是我的福氣,也好,她總是得知道的。”
李氏起身,走到蘇九月後方。
看向南淮國的方向。
“你從拓拔雄那裡或許聽說了我是拱衛司的間客,也對我有了一定了解。”
“可你並不知道,北禮,在南淮是怎樣的存在。”
李氏微微歎息。
“也不重要了,不管曾經多麼輝煌,也都是過去式了。”
“皇權相爭,北禮全族成了犧牲品……”
“如今,我隻以為南淮再也沒有北禮這個姓了。”
“塵兒的娘親,是我同父同母的嫡姐。”
“想不到,她居然活了下來,月兒,我現在,真的好歡喜……”
“塵兒,你快與我說說,你娘親,如今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