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子臉色微微泛紅，手緊緊的拽住衣角。
表情有些局促。
他舔了舔嘴唇，又咬住下唇。
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這個……這個這個……”
李夫子不知道如何措辭，一個勁的支支吾吾。
最終，他仿佛下定了決心！
目光定格在蘇九月身上！
“說來也是慚愧，蘇姑娘。”
“老夫得觀蘭亭序，隻覺心中震撼，這是一種自成一派的字體，讓老夫心向往之！”
“然，臨摹學習也有月餘，窺其門而不得入，實在讓老夫夜夜抓心撓肝，不得安睡。”
“所以……”
“老夫看姑娘的字體自然成熟，想與姑娘討教一二，若姑娘不嫌棄，我願拜姑娘為師！”
“什麼？！”
台上台下被李夫子的話震驚得沸騰一片。
葛老臉色更是難看起來！
自己百般瞧不上這丫頭。
李夫子眾目睽睽之下要拜她為師？
“李夫子，你這麼做，未免走失身份了吧？”
葛老語氣陰陽。
看李夫子的眼神也帶著點難看。
台下也紛紛附和！
“李夫子，你是何等身份？怎可拜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為師！”
“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李夫子，萬萬不可啊！這傳出去，豈不是讓他國恥笑？”
“他國？”
李夫子抓住話柄，臉色嚴肅起來。
“且不說師者，無貴無賤，無長無幼，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
“我今日就與諸位說說你們口中的他國！”
李夫子語氣有些激動。
手指著北邊！
“北漠！區區彈丸小國！不過是得了一本前朝孤本，就敢在我泱泱大夏作威作福！”
“朝野上下，皆束手無策！”
“北漠王子哈爾紮在金鑾殿大放厥詞！指我大夏無人！”
“老夫被譽為大夏書法第一人，卻連應戰的資格都沒有！”
“諸位覺得，這就麵上有光？這就為人所恥？”
他到現在都記得滿朝文武低下頭顱的那一刻，那才是大夏之恥！
李夫子看著台下台上不吭聲的眾人。
在大家的臉上看到了憤怒和恥辱。
李夫子態度柔和了一些。
“老夫這個大夏書法第一之名，實在是受之有愧啊……”
“老夫以為到了這個高度，便可以不思進取，安於現狀。”
“是北漠給我上了一課，讓我知道了，不進步，就得挨打！”
“可當老夫再拿起筆，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能再有寸進了……”
“直到蘭亭序的出現，讓我看到了希望！”
“這是我唯一能打破瓶頸的機會！今日有幸得見蘇姑娘，是老夫的幸運，也是老夫的造化！”
“蘇姑娘，請莫要嫌棄老夫年邁，為了大夏的顏麵，還請蘇姑娘不吝賜教！”
李夫子說完，向蘇九月規規矩矩的行了個學生禮！
本就佝僂的身子更彎了。
拱手舉過頭頂。
大有蘇九月不答應，他就不起身屙架勢！
蘇九月急忙閃身，避開了李夫子的大禮。
開玩笑，這可是大夏書法第一的李夫子。
自己受得起他這一禮？
“使不得，李夫子，這可使不得，我何德何能，我如何能夠收您為徒！”
蘇九月連忙擺手。
目光瞥到李夫子手上因為長年累月握筆留下的老繭。
再回味著李夫子一心為了大夏的慷慨陳詞。
蘇九月終究是軟了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