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月挑眉看去。
這人眉間有一道淺疤,剛好把眉毛連在一起。
留著一點絡腮胡。
故意做出個凶狠的表情,意要把自己嚇退。
實則眼神裡沒有半點弑殺之意。
不過也是外強中乾罷了。
他說完話明顯衝著盧楚河眨了眨眼,狀似邀功。
看來這個人也是盧楚河一黨,與銘公子不和的某個商會會長。
蘇九月涼涼的抬了抬眼皮。
畢竟是幾條人命。
若他們白白去送,隻會撐大魔淵巨鱷的胃口,讓她處理起來更加麻煩。
而且這裡除了魔淵巨鱷,還有士兵!
方才的動靜不知道有沒有驚動他們。
她沒記錯,有一隊人就是進了這個密道去搜捕自己。
因此大發好心的又提醒了一句。
“裡麵有怪物,體型碩大,十分凶殘,你們不是它的對手,現在過去,隻會成為怪物的果腹之食。”
“你們以為,我們是如何變成這樣的?”
蘇九月目光微冷。
好言勸道。
誰知話音剛落,方才說話那刀疤眉絡腮胡會長又嗤笑出聲。
“我看你這丫頭虛榮得緊,隻不過我們不願意聽你安排,你便編出這麼個故事想嚇退我們!”
“小丫頭,當真有你說的這種怪物,你們如何從怪物口中逃生的,嗯?”
原本被蘇九月的話說得有了幾分退意的會長頓時醍醐灌頂!
“千古會長說得對啊!我差點就信了這丫頭的鬼話了!”
“我倒是很好奇,明明這條路就是出去的路,為何你們幾次三番的想阻我們出去?你們難道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不成?”
說話之人蘇九月不認識。
可是銘公子卻熟悉得很。
看他們矛頭直指蘇九月。
銘公子眼神從淡然到寒霜密布。
“祥雲會長,富貴會長,你們若是想去送死,沒有人會攔著,隻要你們不後悔便好。”
“蘇小老板不過是一番好意,想給各位指條活路,各位聽與不聽,自行決斷。”
說罷,銘公子把頭轉向蘇九月。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這話是蘇小老板自己說的。”
“蘇小老板,咱們走。”
後麵的怪物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次突襲。
他與怪物正麵交鋒了幾個回合,深知這怪物的厲害之處。
就憑眼前這幾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家夥。
在那怪物口下走不出一招就得成為它的盤中餐。
隻是……
沒想到他這裡還豢養了這等危險之物!
先前自己聽到消息,紅杉村的慘案裡,也有巨獸的身影。
而樁樁件件,都有他的影子!
他到底想乾嘛……
蘇九月看銘公子愁眉不展。
也知道他的擔憂。
看到盧楚河高高在上,鼻孔朝天的看著自己幾人。
其他人或猶豫或心機論。
不知道還要耗磨多久時間。
她們可沒功夫在這耗著。
蘇九月抿唇,對著銘公子點頭。
兩人扶著李曉龍側開了身子。
給想去送死的人讓出一條康莊大道。
看到他們這副事不關己冷眼旁觀的姿態,盧楚河不知道為何心裡就有一股無名之火亂竄。
冷哼一聲。
“我倒要看看前麵有什麼牛鬼蛇神,能讓銘公子嚇破了膽!”
“不怕的,想出去的,隨我去看看是怎麼事!”
盧楚河冷笑著從幾人身前走過。
與銘公子目光在空氣中相接,彌漫著硝煙。
當然了。
這隻是盧楚河單方麵腦子裡的臆想。
銘公子甚至都沒看他,隻在意李曉龍的傷勢。
蘇九月更是像看傻叉似的瞅著他。
這就是傳說中小說中無腦尬黑的隻知道送然後被啪啪打臉的那類小反派?
長見識了也是……
盧楚河發話。
鵬程商會一向與萬裡商會密不可分,自然第一時間就跟了上去。
還挑釁的看了銘公子一眼。
態度格外囂張。
銘公子依舊沒給他一個眼神。
富貴商會會長和祥雲商會會長更是毫不猶豫的就走了過去。
學著銘公子目中無人的姿態。
不把蘇九月一行人放在眼裡。
那個刀疤眉絡腮胡會長更是冷笑一聲。
“爾等膽小如鼠之輩,實乃江南之恥!”
說完瀟灑追隨盧楚河而去。
並不是因為與盧楚河多麼好。
隻是銘公子在商會大比中連續多年蟬聯魁首,絲毫不給其他商會麵子。
把他們都給得罪狠了!
平時礙於乘龍商會強勢的實力。
他也就忍氣吞聲了。
如今都是階下囚,好不容易有機會能踩上他一腳,他已然是不遺餘力的!
不隻是他。
富貴和祥雲也是如此想的。
否則一個萬裡商會,他們同樣沒放在眼裡!
隻要今日他能從這出去!
定大肆宣揚他堂堂乘龍商會銘公子貪生怕死的事跡!
千古在心裡暗爽!
根本就沒看到銘公子眼裡可悲的眼神。
另一邊。
就剩下謙和商會的肖會長了。
肖會長躊躇不前,顯得格外的糾結。
一會看向盧楚河等人,想招手說什麼。
一會又欲言又止的看向銘公子,咬咬牙,又始終沒說什麼。
身體的每個細胞仿佛都在糾結。
蘇九月:表演痕跡過重了哈。
還說謙和商會與乘龍商會關係硬。
蘇九月不由得對著銘公子挑挑眉。
「你這商業夥伴也不是很信任你嘛,瞧瞧,那小眼神都要黏在人家身上去了。」
不知為何。
銘公子居然看懂了這小丫頭的意思。
忍不住輕扯了一下嘴角。
這丫頭……
肖會長這人他再了解不過,兩麵三刀油腔滑調,稱得上什麼夥伴?
自己根本就沒把他當一回事。
而肖會長卻不這麼想。
他看到銘公子笑了。
還以為銘公子誤會了。
以為自己選擇了撤退,他心中欣慰,這才笑了。
心裡暗恨。
自己為何不快點過去!非得表演一番若即若離。
這下好了。
銘公子誤會了。
如今再過去,恐怕就少了銘公子麵子了。
萬一大家都出去了。
自己可不就是得罪了銘公子了?
不行!
這種蠢事可不能乾!
肖會長自知沒有了選擇,便堅定的眼神。
“我覺得還是小心一些為妙,銘公子他們尚且不敵而逃,咱們幾個花拳繡腿加在一起又頂什麼用?”
“萬一真如他們所說的那麼危險,我們可就沒機會後悔了。”
“還是先退回去,打探打探再走也不遲。”
肖會長心裡苦……
他記得他們被擄過來的時候走的就是這條路。
從這裡一定能出去。
可偏偏不知道銘公子和小丫頭打什麼主意。
硬生生拖累了他。
難免有些怨懟的隱晦瞥了旁邊幾人一眼。
嘴裡卻說著口不由心的話。
肖會長這番話,明顯是打了盧楚河的臉。
盧楚河原本高傲的臉一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