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摁下衝水鍵,推門而出。
廁所內高談闊論嘰嘰喳喳的聲音消失了。
楚青目不斜視地走到水池前洗手,隨意地抽了一張紙擦了擦手丟儘了紙簍裡。
整個過程裡,衛生間都仿佛隻有她一個人般死寂。
直到她走出去很遠,討論聲才重新響起。
“好傲啊……”
“可我覺得好cool!”
“可惡,怎麼會有人這麼好看,我要是有這張臉我一天24小時不睡覺去街上撒蹄子狂奔恨不得全世界都能看到我!!!”
……
真正的勇士勇於直麵各式各樣的眼光和流言穢語。
楚青提著半乾的黑傘和透明文具袋,筆直地穿過黃沙飛揚的破爛操場時覺得周圍人明目張膽打量的視線簡直要把她燙個對穿。
還有那些竊竊私語的聲音,楚青的耳朵能捕捉到方圓十米範圍內所有自以為聲音很小的討論。
所以說聽力太好也不是什麼好事。
等到楚青坐著搖搖晃晃的公交重新晃悠到家時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明早六點半要起床準備考試,楚青今天不打算做更多的事情。
她找到往年高考真題英語聽力,用1.25倍速播放,一個多小時做完了五套,然後去廚房給自己做點吃的填飽肚子。
六點重新回到桌前,翻出語文基礎知識大全,用最快的速度翻了一遍算作複習,又抽出高考語文必備篇目原文翻了一遍。
時間到了九點,楚青翻出自己整理的考場答題秘訣和數學押題卷子看了一遍。
直到晚上十一點,楚青早早爬上床時依舊不認為自己把早已經爛熟於心的基礎知識重新瀏覽一遍是正常考前複習流程,但她躺在床上失眠了。
一片黑暗中,楚青瞪著天花板,心說自己又不是第一次考試了,緊張到失眠什麼的真是……丟人。
數羊是沒什麼科學依據也沒什麼實際用途的方法,所以楚青開始默背自己熟識的幾百個化學方程式。
不知道這樣背了多長時間,她終於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她依舊一身白T配藍色牛仔褲,幸好這次提前了一個半小時從家裡出發,接近考場的那一段路被堵得水泄不通。
私家車小轎車就不說了,楚青還看到了幾輛人力三輪車,也不知道是來送孩子的還是來看熱鬨的。
高考對於正常學生家庭來說都是大事,這邊放眼望去一望無垠的車流和拉著即將進考場的孩子反複細細叮囑全都體現了家長的殷切期盼。
反正我沒有家長,無論是之前還是之後。
楚青撐著雨傘穿過人潮車潮,被旁邊的男人拉住了:“誒,同學你在哪個考場,我家孩子忘拿身份證了……”
楚青恍恍惚惚地抬頭看拉住自己中年男人,是很普通很常見的那種農民相,黝黑的皮膚,臉上刻滿了滄桑的痕跡,短短的發茬裡混著顯眼的白色,由於跑得太急身上的汗衫被雨打濕了……
“同學?同學??”
“啊,那邊……”楚青猛地回過神,掃視了一下周圍的場景,指向學校外封鎖線旁支著的小型警衛桌,“您去找那邊的警察,把您孩子的姓名考場號告訴他們,他們會幫您送過去的。”
有問題找警察,絕對靠譜。
封鎖線把整個學校都隔開了,牆邊有警察帶著電棍巡邏,謹防有人□□,遠點還停著兩輛寫著印著“特警”標識看起來威風凜凜的警車。
封鎖線內,學生邊走邊回頭衝家長揮手,還有的剛走了兩步就被揪回去重新仔細叮囑。而楚青穩穩地撐著傘越過這邊的眾生百態走向屬於自己的戰場,從後麵看去,她的腰背筆挺得像是鋒芒畢露的鋼槍。
直到視線中的背影消失不見,陸無遊才收回目光,他今天沒坐那輛囂張奢華的勞斯萊斯,隻是一輛普普通通的寶馬。
老管家也把複雜的目光從窗外收回來,在將視線轉到陸無遊身上時成功掩飾住了其中難以言喻的味道。
一個優秀的管家,就是無論主人家做出了多麼匪夷所思的舉動,都不能多嘴……要克製住自己……
“咳,二爺?”老管家請示道。
“這場考試幾點結束?”
“今天上午是語文,十一點半結束。”
“找個隱蔽的地方停下來,十一點再回來,”陸無遊抽出剛才壓在手肘下書寫的紙張,“我記得陸煜城說過這附近有一家還可以的私房菜館,這是菜單,你去一趟,確保訂到的菜安全營養無公害。”
一個優秀的管家……要克製自己的好奇心……
老管家僵硬地接過這張紙,示意司機換個地方停車。
陸無遊的注意力卻飄到了彆的地方:“這附近有沒有什麼比較不錯的酒店……”
克製自己的好奇心……
老管家扭頭,抑製住顫抖問道:“二爺您這是要做什麼?”
“做什麼?”陸無遊修長的指尖點了點輪椅把手,若有所思道,“我以為自己表現得很明顯了。”
“我這不是在追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一半睡著了,爬起來寫完現在要飛奔去上課的作者:好餓.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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