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行吧,你這不是還沒考上嗎……怎麼脾氣還是這麼離譜……”邢皓軒說到這,吊兒郎當的眉眼間多了些冷肅,他摸出根煙叼在嘴裡點燃吸了一口,“告訴你也沒什麼,這事原本是我負責的,人其實是昨天就不見了的。”
他眯起眼睛,給這件事下了一個精準的定義:“就好像憑空消失一樣。”
“憑空消失。”楚青語氣低低地重複了一遍。
“對,憑空消失,那麼多攝像頭沒有任何一個有記錄下他的身影。”
“輪椅呢?輪椅上沒有定位嗎?”楚青接著問。
“啊……你問這個啊,我們的確是找到了輪椅,但是沒找到人啊。”邢皓軒懶散嘶啞的煙嗓從話筒裡傳出來。
……
這天晚上,楚青一晚沒合眼。
她幾乎打聽遍了所有能打聽到的消息,整合起來概括就四個字“凶多吉少”。
楚青:……
她雙目無焦距地看著天花板。窗外的天空透著蒙蒙亮的微藍,靜謐得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楚青翻了個身,把自己埋進了旁邊的被子裡。
今天的工作內容是之前楚青就開始練習的戶外運動,主打攀岩專業裝備的線下站台代言活動。
不大的活動,到場的幾乎都是戶外攀岩愛好者,常有的線下見麵會粉絲人擠人的場景也不會出現在如今的楚青身上。
她進場之前,一路都欲言又止的淩盼伸手拉住她,擔憂地問:“青青,你要是這幾天狀態不好,我們可以把之後的工作推掉……”
“但是會被拉黑吧,”楚青停住腳步轉頭看著淩盼,兩人四目相對,她眼裡沒有任何過多的情緒,“在臨近安排好的活動或者拍攝前推掉,我這種小藝人會被主辦方拉黑吧?”
“甚至會有更嚴重的情況,一旦握喜歡放鴿子耍大牌的名聲傳開,以後我在這行混的每一天,這都會是跟著我的黑點。”
淩盼張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
她資曆老,比楚青更知道這裡麵的彎彎繞繞。
但昨天到今天楚青的狀態真的是太差了,今天上午淩盼看見她的時候,她周身的氣勢頹唐又冷酷,整個人都是恍惚的。不像是要出門工作,倒像是要出門殺人。
“你放心吧,”楚青拍了拍淩盼的肩膀,“不會影響到工作的。”
淩盼大腦一片空白地點頭,末了徒勞地拉住她,想了半天也隻能蒼白地安慰她:“沒事的,都會好起來的。”
楚青安靜地看了她一眼,扭頭走上台前。
淩盼一直都知道楚青很厲害、很優秀、這個世界上好像沒有她辦不成的事。
她就像是一株韌性很足的野草,哪怕孤獨潦倒、風雨摧折,也會拚儘渾身力氣掙開壓迫束縛,努力向上。
她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停留,所有人都隻能努力追在她身後,目送她一步步越走越高,走到她應有的位置上。
但這種感情從未像現在這樣強烈清晰過。
女孩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站在暖場主持人的旁邊,間或在身後的人工岩壁上進行攀爬,做人工師範,展示身上的裝備。
上午給淩盼開門的那個形容狼狽的楚青仿佛隻是她的幻覺。那個時候,楚青分明剛剛哭過,眼底都是紅的,說話聲音嘶啞。
淩盼對於攀岩的知識了解僅限於得知楚青接這個活動之後查的資料。但她看周圍人群中的大部分人從不以為意到鼓掌喝彩,就知道楚青的動作完成必然是很專業的,技巧也撐得上高超。
她甚至不知道楚青是什麼時候學會的這麼專業的攀岩。
淩盼看著楚青笑著與被主持人邀上台的路人進行攀岩教學、攀岩比賽,下麵叫好聲和口哨聲不絕於耳。
少女平時很少化濃妝,但今天淩盼為了幫她蓋住臉上的痕跡,塗了一層厚厚的粉底液。楚青一向不喜歡這種上臉厚重的東西,但今天卻什麼都沒說,隻是乖乖坐著讓淩盼擺弄。
淩盼抿緊嘴唇,她後悔了。
她不應該把楚青逼得太緊,楚青表現得再怎麼成熟穩重、麵麵俱到她也不過才18歲,她應該有些18歲的樣子。偶爾任任性不想上班也沒關係。她作為一個比楚青大很多的姐姐,應該給她這種任性的權利。
後果這種嚴肅的問題是她應該考慮的事情,而不是楚青。
在回去的路上,淩盼一直努力在找話題,試圖讓氣氛快樂一點。
但楚青從結束站台活動出來後就沒再笑過。
她縮在車子後座,好像剛才笑的那幾個小時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氣一樣。
“要不要去看看我們新租的辦公室看看,新員工招了幾個,還沒給他們介紹老板,以後認不出來可不行。”
“聽說圈子裡那誰前幾天出去嫖,結果被他老婆捉奸在床鬨得特彆大,花了十幾萬才壓下去。你是不是不認識他,一個挺有名的演員……”
……
淩盼絮絮叨叨了很多,楚青安靜聽著,時不時應一兩聲。快到公司的時候她忽然說:“淩盼。”
“嗯?怎麼了?”
“我沒什麼事,你不用擔心。”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朋友看了我的更新點評:baba不夠刺激。
我:收到!好的!
今天朋友看了我的更新:???你把小白花搞哪去了??
我:?哪來的外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