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魁首者。”
“昌平郡公,李欣!”
一語出。
全場一片嘩然。
當消息傳出紫雲樓、傳出芙蓉園之後,數千數萬人都是一臉錯愕,甚至已經有人開始喊黑幕了,這些人都是因《塞上行》而淪為象粉。
二樓南麵,蕭妍緊蹙娥眉。
‘怎可能是李欣!’
‘我家夫君才是當世第一詩才!’
‘定是哪裡出錯了。’
詩台之上。
李錦在聽見結果的刹那,亦是詫異,不過她在這詩台之上,能看到前三十甲的詩文被貼出,她第一眼便是看向了‘李象’的詩作,眉頭蹙起。
‘空有象形,內無象魂。’
‘這不是他的詩。’
望見這詩作的第一個瞬間,李錦便是在心中判定這不是出自李象手筆。
而此刻在這詩台最前端的李欣,忍著屁股上傳來的陣陣劇痛,硬是把這腰板挺的筆直,環視全場一大圈,強忍著心中興奮,麵上表現的很是謙虛。
‘區區李象,不過如此。’
‘看我今天不把你踩死!’
三樓天子閣間。
李世民手中拿著從樓下謄抄上來的‘李象’詩作,看著這四句詩行,眉頭微蹙著。
這首詩從內容和意境來說,皆不能說是很差,但也隻能說是上等之作,比起《慈夜烏啼》、《塞上行》等作,差上了好些個層次。
在旁的徐惠則是眼眸微訝,心中暗道:‘這詩怎像極了是小弟作的。’
左右身後伴駕的重臣們見天子皺眉,亦是心思各有不同的在轉。
此刻,魏王李泰故作一臉謙虛之狀,開口道:“父皇,欣兒雖有詩才,但真真是比不了象兒的,興許是象兒這兩日辦案太累所致,所以才沒有發揮好,這才讓欣兒僥幸忝居第一。”
話音落。
長孫無忌接話隨口而道。
“陛下,魏王殿下說的倒是有些道理。”
“不過嘛,絕唱本就偶得,倒也不必強求一時。”
“或許今天秦國公靈感不佳,這也是有可能的。”
長孫無忌的這番話,表麵上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可實際蘊含的殺傷力卻是極其不一般。
一旦二鳳真聽進去了,長孫無忌就等於是在二鳳心中種下了一顆‘李象先前之詩乃偶得,並非真正的詩才絕縱’的懷疑種子,這會降低二鳳對李象的印象分。
在旁為二鳳斟茶的武媚麵色不改,心中卻是將這些老狐狸的心思挨個挨個的琢磨著。
“詩會還有兩輪,司徒何須這般早下決斷。”
“難不成司徒對秦國公有什麼意見?”
在長孫無忌話音剛落的刹那,蕭瑀便是開了口,語氣中帶著不善。
蕭老頭和長孫無忌不同,他資曆深、輩分高,行事素來直剛,看誰不爽就直接懟,哪怕是二鳳也不慣著,而支持誰的時候也從不藏著掖著,所以他昨天下午才會主動將李象和蕭妍的婚約故意散出。
既然蕭老頭已經選定了李象,就絕不會坐看有人在天子跟前敗壞秦國公的形象絲毫。
“自是沒有。”
“宋國公言重了。”
長孫無忌嗬嗬一聲笑。
簡短之間,三言兩語,看似無傷,實則三方(鳥黨、雞黨、象黨)已經是爭鋒相對。
這也算是三黨第一次在禦前爭鋒。
而此刻。
一樓詩台的鑼音再起,意味著第二輪詩會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