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這裡不要動,我去找阿爹拿了銀子我們就回去抓藥。”
白諾木然的站著,手被一個矮她一個頭的小男孩牽著,那小男孩雖然比白諾要小一點,但是臉上已經出現了一副成熟刻板的小大人神色了。
白諾一個大人,被一個小孩子這樣叮囑,有點想死。
哦,不,她已經死過一回了,這會要是再去死,她會怎樣?白諾不敢想。
一時間,白諾非常的猶豫。
看見白諾這樣呆呆愣愣的樣子,小男孩,就是這個身體的弟弟,叫白煜的,顯然有些無奈,但是好像也習慣了,耐心的問了一遍,“姐,你聽見了嗎?在這裡等我,我去找爹拿錢抓藥。”
白諾木然的點頭,低頭看著她的腳,動了動腳,就看到腳趾頭從鞋尖那裡鑽了出來——這鞋子破了一個洞。
白諾無聲的歎了一口氣,繼續低頭看腳丫子,白煜顯然已經習慣了,神色如常的說道,“在這裡等我,不要亂跑。”
她能亂跑到哪裡去?
白煜見白諾一副聽話的樣子,放心了不少,深呼吸了一口氣給自己壯膽,然後就走出了這個破落小院子。
白煜一走,白諾頓時就送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頓時就垮了下來,整個身體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一樣,一下子就蹲到了地上。
半響,白諾才回過神來,抬起手臂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心裡臉上都想哭。
她原本,是沐浴在祖國陽光下的根正苗紅的大好青年一枚,剛剛大學畢業找了一份工作、剛剛跟暗戀的帥哥眉來眼去了兩天、剛剛在家裡的幫助下買了一套八十平米的兩居室——還沒來得及享受美好生活的時候,就喝酒喝死了。
小資女青年變成一個小孩子,白諾實在是有點接受無能。
這麼一會功夫,白諾好歹理清楚了她現在是什麼情況了,她喝酒喝死了,然後就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具身體裡麵,搞笑的是這具身體的名字也叫白諾,不過這個白諾,就沒有她這麼好命了,她活了二十幾年一路都順風順水的,人生中唯一不順的事情就是橫死了;但是這個白諾就不一樣了,她才十三歲,腦子卻不大清楚有點呆呆傻傻的,隻知道這裡村子的名字,叫蔗地。她和父母還有奶奶弟弟住在一起。
倒黴的是,現在白諾的媽並不是親媽,而是後娘。
說來都不知道是埋怨白諾身世可憐還是埋怨白諾的爹渣,這白諾原本也是有娘的,可是生弟弟白煜的時候難產去世了,她爹當年就娶了同村的一個小寡婦,這小寡婦還有一個比白諾大的兒子,現在正跟他們住在一起。
這小寡婦姓陳,要說這陳女士也是一個人物,長的生性風流身姿妖嬈就不說了,還很會哄人,嫁過來以後,把她爹哄得死死的,守著陳女士還有陳女士的兒子過日子。陳女士不光把老公的前妻生下來的女兒還有兒子都趕到一邊去了,還把婆婆也趕到一邊去了,這老公一點意見都沒有,還高高興興的。
哦,對了,這家裡的房子都是拿她娘的嫁妝蓋的。白諾之所以知道這些,都是奶奶時不時的就在耳邊嘀咕她聽到了記下來的,白諾什麼都不知道。
睡人老公打人孩子還花人家的錢,白諾嘖嘖感歎了兩聲陳女士的光榮事跡以後,再次為自己的未來憂心了起來,這一問三不知的,如何是好啊?
“傻子……”白諾呆頭呆腦的想著事情的時候,頭頂卻傳來一聲略顯輕浮加猥瑣的聲音,呆頭呆腦的抬起頭的看上去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男人正用猥瑣的目光打量著他,那綠豆眼淫光一陣陣的,十分不懷好意。
這就是她那便宜大哥,陳誌了。這陳誌年方十六,比白諾大三歲,高出兩個頭,他跟著陳女士嫁過來以後,因為仗著白諾娘親留下來的錢,加上白諾爹白大林有一手木工的好手藝,所以這陳誌過的日子是優哉遊哉的,人每天啥事都不乾,就掏掏鳥窩抓抓小魚,賭賭錢外加摸摸村子裡麵小姑娘的裙底,在村子裡麵是神憎鬼厭狗也嫌棄。十六歲本來是身子抽條瘋長的時候,可是陳誌瘦的跟麻杆兒一樣,臉色蒼白,腳步虛浮,一看就是那種事做多了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