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袂的目光灼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她突然就不敢看胡明袂了,她那句話,怎麼聽都覺得心虛。
胡明袂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哎呀,她好好的,乾嘛就起了思鄉之情呢?做什麼破月餅,唱什麼歌啊,真是!
白諾鎮定的看著胡明袂,胡明袂忽而淡笑著說道,“你唱的這首曲子很好聽!”
白諾鬆了一口氣,含笑看著胡明袂道,“我阿婆小時候教我的,到現在都還記得,還吃嗎?”
看著白諾白膩的小手捏著個餅子,煞是好看,胡明袂也不介意這是白諾吃了一口的,就著她的手就低下頭把餅子吃了,昏黃的燈光之下,兩個人的影子交織在一起,很是甜蜜。
胡明袂吃東西慢條斯理的,很斯文,細嚼慢咽的樣子也好看,白諾也不催促胡明袂快點吃,更加沒有把月餅塞到胡明袂手上讓胡明袂自己拿著吃;胡明袂低頭吃東西,白諾就這麼看著他,看著看著就有些呆了。
直到胡明袂吃完,抬起頭看著她的時候,她才猛然回過神來,一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撞進了胡明袂的眼睛裡,胡明袂眼裡全都是她。
白諾羞赧一笑,到水缸旁邊舀了水洗了手之後,重新站到了案子前麵,胡明袂也站了過來,輕聲問道,“還得做?”
白諾點點頭,“他們還沒有吃呢!”家裡這麼多人,有家人還有朋友都在,總不能他們兩個吃了讓人家餓著吧?
胡明袂擰眉,彆人還沒有吃這有什麼?他隻想她做給他吃,旁的人一概吃不上才好呢。
不過看著白諾都已經動手了,胡明袂說道,“你教我一下吧,我來幫你!”
白諾有些驚訝的看著胡明袂,他之前可是一直都不下廚的,可是,白諾很快就點頭了,和胡明袂一起做飯兩個人獨處,身邊沒有其他人跟著,不用為了事業的事情去煩心,這樣的時光讓她覺得就連空氣都是甜的。
兩個人忙活了大半個時辰,一共做了三十個月餅,白諾又炒了田螺,在院子裡頭擺了瓜果零食,和他們一起賞月,大家對她弄出來這麼新鮮的玩意和說法,並沒有什麼疑惑,開開心心的吃了,開懷大笑著,也算圓了白諾的心願了。
人月兩團團。
一直到後半夜的時候,白家才算徹底安靜了下來,因為很晚了,所以大家都留宿在這裡,龍二兄弟兩個在大家散了之後,就拿著給龍一留下來的月餅還有酒菜這些東西去找龍一去了,劉大娘和清河兩個早就已經昏昏欲睡一副已經打不起精神的樣子了,所以也去睡了,至於兩個小的,早就已經不知道睡了多少回了。
胡明袂想留下來陪著白諾收拾。
不過胡明袂一個大男人,什麼家務都沒有做過,哪裡會做這些東西了?白諾也不好讓胡明袂做家務啊,夜深露重的,眼看就要入冬了,她生怕胡明袂的身體又出了什麼問題。
院子水井邊上,白諾給胡明袂攏了攏身上的衣服,不禁嘮叨,“好了,很晚了,你快去休息吧,你一個男人哪裡做的了這些?沒有你在邊上,我還手腳快些!”
幫胡明袂攏好衣服之後,白諾親自陪著胡明袂回了客房。
如此,院子裡頭隻剩下夏東來、陸英、還有江三娘。
夏東來見場上就剩下他們三個人了,識相的退了下去,如此一來,院子裡頭就剩下江三娘還有陸英兩個人了。
即使院子裡麵燈火通明,但是,江三娘何其敏感,夏東來一走,江三娘就感覺到現場有些尷尬了,想出聲挽留,可是卻發現陸英的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了她的身上,頓時就不敢再看了,連忙轉過頭洗碗。
陸英走了過去,“水很涼了!”
“哦!”江三娘幾乎是驚醒一般,站了起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我去拿點熱水!”
說著就要走,陸英一把拉住了江三娘的手臂,江三娘頓時就猶如觸電一般,把目光放在了陸英的手上。
陸英若無其事的放開了江三娘,從懷裡掏出來一根簪子來,“我有個妹子,托我買了根簪子,但是買回去之後就又不喜歡了,我也沒有認識彆的女人,不知道如何處置它,給你好了!”
江三娘愣愣的,看看陸英手上的簪子,再看看陸英,有些呆了,愣愣的說道,“可以給白諾啊!”
陸英用一種,“你瘋了麼?”的表情看著江三娘,淡淡的說道,“白姑娘是我的主母,胡家未來的少夫人!”他一個做下屬的,送這種東西給自己主母,這不是給自己還有白諾找事嗎?二爺不一定會收拾白諾,但是一定會收拾他的!
江三娘微微垂下眼眸,“哦!”
陸英看著江三娘低垂的眼眸,纖長細密的睫毛,看著看著不知道怎麼的就有些不耐了,這到底是要還是不要啊?不說話是什麼意思啊?
如此想著,陸英頓時就說道,“要不要?不要我就扔了!”接著就真的轉身要把那簪子拿去扔了。
江三娘一把拉住陸英,有些急切,“要的!”
陸英的神色這才好看一些,把簪子朝江三娘手上一塞,“那就送你了!”
他動作麻利,絲毫不拖泥帶水,把簪子給她之後,就好像是甩掉一個麻煩一樣,大步走了。
江三娘看了看他的背影,但是好奇心還是在簪子身上,那不過是一根銀簪子,簪身細長,上麵還雕著繁複的花紋,簪子上鑲嵌著一粒圓潤的紅寶石,通體光滑,色澤明亮,幾縷流蘇垂了下來,風一吹,就微微的搖晃著。
這簪子一看著就是用心做出來的,他一定很疼愛自己妹子吧?江三娘抿了抿嘴唇,小心的把簪子插進了發間。
陸英的聲音又在江三娘耳邊響起,江三娘嚇了一跳,猛然的轉過頭來,陸英的目光落在江三娘頭上插著的發簪上,眼裡那抹滿意一閃而逝。
“有事嗎?”
陸英手裡拿著一個水桶,水桶裡麵裝著的是熱水,正在散發著熱氣,他把水桶擱在了地上,淡淡的說道,“天冷了不要洗冷水了,早點休息吧!”
說完,他就又走了,好像他沒有來過一樣。
陸英剛走,白諾就出來了,出到院子裡頭,剛好是看見陸英轉身走的背影,還有站著的江三娘,不禁問道,“你們說什麼了?”
白諾的話就好像是一根細針,一根要戳破泡泡的細針,江三娘連忙把這個泡泡攏回了懷裡,她搖搖頭,不經意的說道,“沒有啊,天冷了,水也涼,我請他幫忙提桶熱水而已,胡二爺睡了?”
白諾低頭一看,果然看見地上放著一桶熱水呢,也就沒有多想,坐在了凳子上說道,“可不是麼?這才八月中旬,就這麼冷了。”
前世的時候,中秋都過了好久了還熱的跟什麼一樣,果然環境好氣候也不一樣。
江三娘也跟著坐了下來,默不作聲的過水。
白諾把洗了一遍的碗給她,轉頭的時候不經意之間就看見了江三娘頭上的發簪,疑惑的問道,“三娘姐姐,你這發簪什麼時候有的啊?吃飯的時候怎麼沒看你戴著的?”
江三娘心裡猶如小鹿亂撞,有些慌亂的說道,“哪有,我剛剛是戴著的,你沒有注意到而已。”
是嗎?
白諾疑惑的想著,努力想了一遍下午的時候,自己還真的沒有注意到江三娘,可能是自己記錯了吧,“哦!”
江三娘得以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