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慕掌心撐著腦袋,右手將櫻桃一個一個的塞進口中。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你,怎麼知道薛海回來了,並且入了姚府的?】
【你還真是光長肚子,不長腦子,以為我上次四處亂逛,是白費腿腳的?】
從已知的劇情中,薛海其實是知道自己將父親氣死這件事的。
這個時代,信息閉塞,車馬緩慢,鄉下死個人這種事情,最多不過傳到縣城,卷錢跑路的薛海是如何得知這消息的?
自然是回來過。
依照薛海遊手好閒的性子,加上他跑路時拿的銀兩,左不過可供他在外虛度兩三個月。
這銀子花完了,習慣靠父母吃穿,不知自己父親已逝的薛海,以為躲過這陣子的風頭便萬事大吉,自然就回來了。
遊慕推算了時間,花錢叮囑了遊走於茶坊和酒館跑堂為生的半大孩子們盯著近期來往的人,果真尋到了薛海的蹤跡。
聽聞父親被自己氣死,薛海更不敢回家。手頭上的銀子用完,也找過幾份活計,不是嫌累便是嫌棄工錢少,消磨許多日竟也沒得來個長久的營生。
正是窮困潦倒,愁苦自己餓肚子的時候,收到了小童循著遊慕的叮囑,塞過來的一張紙條。
薛海在將信將疑中,頂替了薛河,求到了富裕的姚府上,成了姚家的下人。
【上次……我那不是,光顧著吃東西了嘛!】天道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也覺得自己現在在正事上,好像隻能起到一個裝飾的作用。
【對了,雖然月娘送去了姚府,可今日那場麵,你家到底是讓那人丟了臉,得罪了人,會不會不太好?】
【很快,姚家便會失勢了】
上次遊慕被遊老爺帶回來問診,那為他號脈的大夫便是從京都回來的人。
一個兩鬢斑白的老者,即便是養老,京都那地界也是最適宜的,為何突然請辭來到這偏遠的縣城。
除了這老大夫自尋苦頭,磨煉耐力,便是有不得不走的理由。
其實無外乎是被卷入了朝廷官員的爭鬥,擔心項上人頭不保,才會這麼急切的逃離京都。
借著酒勁,遊慕從醉醺醺的老大夫口中套到了京都的一些信息。
現今京都之中,派係鬥爭最厲害的,便是太子派與二皇子派的爭鬥。
薛河所在的鏢局之所以解散,便是因為那貨物丟失,得罪了太子派彆的官員。
京都的明爭暗鬥詭譎不窮,這地方的官員,消息閉塞,自然是戰戰兢兢唯恐被牽連波及。
姚縣令在縣城中風光無限,可若是落到那些京官手中,便像是螞蟻一般輕易便可被碾死。
聖上雖然久居宮圍,可著天下之大,哪裡沒有帝王手中的眼線,便是京都官員的探子,留在地方上的,也不在少數。
越是小官,便越是謹小慎微,即便不在權利的中心,也會擔心因為站錯了隊而招來禍端。
這鏢局是姚縣令親自督辦,說是弄丟了貴重貨物,致使鏢局解散。
其實是被卷入了兩派的紛爭,姚縣令棄車保帥,又勒令縣城中的商鋪不得收納這些押送貨物的夥計,向上頭表明自己的立場。
依據老大夫所說,瞧著這段時間,聖上似乎又開始親近二皇子,冷落太子了。
這消息關乎儲君一事,十分緊要。
遊慕能問到的事情,料想那姚縣令自然是在這大夫來到縣城落腳之後便已然得知。
因這種種利害關係,遊慕給走投無路的薛海支了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