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原先的位置,薛河跪下,沉著呼吸接受二位對自己的審判。
遊夫人是鮮少的威嚴,廳堂內氣壓很低,緩了片刻後,遊夫人才開了口:
“薛河,慕兒念著你,若是我們將你一棍子打死了,便是傷了慕兒的心。可你終究是個男子,男子相伴,又如何能長遠?”
心跳飄忽著無法落下,薛河聽出來遊夫人對自己感情的不信任,急於解釋辯白。
“夫人,我……”
隻是還沒開口,便被遊夫人打斷了。
“你無需向我解釋,能忍下老爺這頓棍棒,便知你如今是用了心的,可感情不是說了便作數的。我向來不信那些海誓山盟的假招數,你也無需向我保證什麼,這些都是無用的,男子的誓言,最輕狂,不可信。”
“咳咳…夫人”遊夫人諷刺的過癮,連一旁聽著的遊老爺都被帶了進去。
他略顯尷尬,喝茶掩飾著,假借咳嗽提醒遊夫人回歸正題。
遊夫人掃了遊老爺一眼,拿起桌上擬好的兩份契書遞給跪著的薛河,示意小翠將筆墨印泥擺在薛河身側,繼續道:
“我家慕兒,本應該尋個最好的姻緣,可誰讓他偏被你拐帶了去。將你留在宅子裡,若是往後,慕兒膩了你,把你打發出去,便也罷了。可若是你傷了慕兒的心,即便我們再怎麼罰你,都於事無補。”
“你若想證明,便去投軍吧。若你能活著回來,若屆時慕兒還念著你,我與老爺,便不再阻撓。”
遊夫人說的很清楚,她並不相信薛河的決心,或者說,她並不信任這份情誼薛河能堅持下去,又能堅持多久。
說是給薛河一個機會,其實還是將兩人分割開來,用時間來壓製一切。
這對薛河來說並不友好,戰場上刀劍無眼,他可能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或許在他九死一生的回鄉之後,少爺早已妻妾成群,兒女無數。
“好”對方話落,薛河利落的簽字畫押,應下這樁‘賭局’。
遊夫人審視著薛河的反應,她以為即便再深的感情,在麵臨性命之憂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會遊移一二。
薛河乾脆的舉止,倒令她高看了對方幾眼。
接過小翠送過來的一份,遊夫人認真瞧了幾眼,折疊收好紙頁,要打發薛河回去:
“也罷,既然簽下了,向官府呈上名冊,今夜你便準備動身吧”去往前線運送糧草的車隊最近的隻有今夜的一隊人馬,薛河若是隨軍而走,當下便要準備著。
薛河沒起身,俯身請求:“夫人,可否,讓我臨行前見少爺一麵,隻一麵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