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車廂內,第一次見對方便足夠放肆到伸手去抓人手腕一般,感覺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
這種莫名安心的感知讓秦訣可以無視遊戲的規則與敵對的身份,使他這麼直接且明確的問出來。
他有種,對方不會傷害他的直覺。
“你覺得呢?”
遊慕反問著,陡然傾身靠近,彎腰時發絲隨重力垂落,有些柔軟的濕漉發尾劃過秦訣的臉頰唇畔。
距離很近,秦訣有些呼吸不穩。他下意識舔了舔被沾濕的下唇,對上深夜造訪的Npc,盯著對方濃麗的臉,輕輕點了點頭。
其實對方所扮演的檢票員,應該也不是正常人,或許,對方的數據便是鬼怪一般的設定。
“知道我是鬼,還敢放我進來?我可能,會吃掉你……靈魂…或身軀……”
遊慕伸手撫上秦訣的肩,指尖往內緩緩滑動,擦過脖頸與咽喉,橫向劃過,這是一個劃破脖頸的暗示。
“車廂上,隻有我清醒著,雨傘,你隻給了我。”秦訣相信自己的直覺,仰著脖頸,任由對方拿捏,言語確鑿。
他覺得自己在檢票員這裡與彆人是不同,最起碼他有彆人都沒有的傘,這是對方唯獨送給他的。
而且,哪怕是蓄意擾亂了對方的工作,他也沒有得到懲罰,這種事情放在詭夜遊戲裡,很不正常。
他或許,是個例外?
“緊憑一把傘,便覺得自己是例外?”
思索之間,回旋的心思被對方一語道破,下顎被掐住,秦訣被迫仰頭。
此時眼前人的樣子發生變化,麵色直白,發絲拖長,口中獠牙隱現,空氣中的濕度增加,周圍的牆壁開始潮濕,滲透出黑色的雨水。
對方似乎有意展現出鬼怪的模樣嚇人。
可這模樣根本不足以唬到經過了幾次副本的秦訣,他便這般仰著頭,望進對方的眼中詢問著。
“我是嗎?”
車廂上檢票員無奈又縱容的歎息,門前時對方手心那一閃而過,與後院泥土上彙聚起來的虛影相似的黑氣,那遮蔽黑雨的傘,以及……到現在都完好無損的自己。
遊戲場存在著數不清的偽裝與欺騙,但一個隨時都可以奪取他生命的鬼怪,根本沒必要做這些無謂的誆騙。
他是一個,遵從內心的人,他相信自己的感知。
遊慕垂著頭,以他這個視角,剛好能看到秦訣高挺的鼻梁和優越的眉眼,以及對方眼角那顆,清晰的淚痣。
每一個世界,雖然偶有偏差,但基於原本的樣貌,小狗的皮相都不會差。
這淚痣,倒是第一次出現。
至於原因,或許是上個世界,阿戈納斯強烈不甘與執念的產物吧。
想到留下小狗捧著他由身軀化作的泡沫崩潰大哭,遊慕心中軟了幾度。
秦訣沒等來回答,潮濕的毛巾兜頭蓋下來,白色的絨布遮蔽了視線。
他剛要抬手取下,手腕被按住,唇邊貼上了過分柔軟的東西,帶著鬼怪的寒氣。
他意識到,那是對方落下來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