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哭訴著曾經多番尋找都被遊父阻撓,誆騙他回到宋家。
前世的他,他太過渴望能得到一份單純的關懷了。
他討厭父親的反複變換時好時壞,他清楚自己隻是一個不被期待的存在,於是處處同對方作對。
他討厭池鳶的假好心,厭惡對方的愛屋及烏,他很清楚,池鳶對他的好,隻是因為那個不喜歡他的父親。
他是個連帶,是個附屬,是一個可以隨時被拋棄的玩具。
在彆人眼中,他可以是任何東西,但他不是他自己。
太過年輕,他輕易的相信了彆人織造的親情騙局,到頭來才發現,那些標榜為他好的人,也不過是貪圖他身上附帶的遺產價值。
被人當槍使,被人借機利用,他上輩子死的很慘。
上天給了他一次重生的機會,讓他感受到了不摻假的母愛,可……為什麼事情不一樣了,那個東西是怎麼讓池家人接受他的。
這不對,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才真正的,原本他的軀體,應該死了,或者還按照原來的路線,去追逐自由,然後再被宋家人誆騙回來啊……
不對,一切都變了。
換了一具身軀,宋莫陽磨合了許久,才徹底消除了那種違和感。
宋霜從來不會在他麵前吐露這些糟心事,他雖然知曉外界的一些事情,卻因為畏懼見到曾經的自己,不敢過多去探尋。
以至於過了這麼晚,才忽然發現,有彆的東西,住進了他的身軀,又或者,是什麼怪物,頂替了他原來的身份。
宋莫陽的慌亂,隱藏在沉默的軀殼之中。
“老板,該去接小少爺了。”玻璃落地窗外的天色壓暗,陳助理敲門提醒。
雖然公司和賽場並不順路,但這些日子,他老板將應酬推掉了不少,每日正常上下班,就為了親自把人接回去。
池鴆合上電腦,本要下班順帶將顧著玩鬨不知歸家的小孩接回去,但起身時,桌邊手機上發來邀約。
沈總的夜場組局,地點在一家夜總會。
一般這種酒局,池鴆是不常去的,包間裡的煙酒味和混雜的香水氣熏得人頭疼。
喝酒賭牌包小情,談工作倒成了次要的。
池鴆不喜歡那種隻有跟著一群人鬼混,才有資源可拿的酒桌文化。
不過他記得對方給出的名單上,有一個建材公司的老板,家裡嶽父似乎是蘭大的在職教授。
遊慕的成績出來了,比平時成績高了許多,應該是那幾個月的封閉學習起了作用,雖然夠不上重本院校,但師資雄厚建校久遠的本科院校應該是夠格的。
剛巧,榮城便有一所。
學業上的事情,自然要早做打點。
一番權衡之後,池鴆應下了沈總的邀約,要陳助理聯係小劉去接遊慕回家。
包廂內,一推開門便是燈紅酒綠,坐在沙發上的幾人,身邊都坐了幾個陪酒的,包間內的音響嘲的有些刺耳。
帶路的經理眼尖,一看到池鴆眉角微凝,便不著痕跡的壓低了房間內的音量,又眼神示意想要湊過來的侍者走開。
他記得這位不喜歡點陪酒。
“池董事長來的真巧,我正好開了一瓶好酒,賞臉嘗嘗?”組局的沈總率先出聲,招呼熱場。
“沈總的項目如何了?”池鴆落座,端起放了冰塊的酒杯轉了轉。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我這邊還有一個項目,您要不要瞧瞧……”
“聽說董先生家裡有長輩從事教育行業?”
“啊,是,池先生您的記性真好。”被點到,董先生連忙壓下陪酒遞過去的酒杯,點了點頭。
“家裡有個小孩,正好遇上報考院校的節點,不知道……”喝了一口酒,池鴆將自己的要求先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