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的老宅與池家差不多,都是祖上傳下來的。府邸的一側臨湖,被一段樹林隔開,湖區在後世被開發成了旅遊項目。
相對於池家老宅的古韻和院落的層層疊套,宋家的祖宅多數被翻修,多了許多現代元素,能看得出設計師費了些心思,新舊結合的倒是十分融洽。
車子從正門開入內部之後,正巧遇上對麵開出來的兩輛黑色商務車。遊慕原本並未注意,隻是在兩車相交的時候,靠後那輛黑色玻璃窗落下,露出了宋辛文的半張臉。
他似乎十分憤恨,但同時又畏懼著,隻敢在靠近時用力瞪遊慕一眼,而後匆匆拉上窗子。
住校這小半月遊慕過的挺舒心,如果不是剛才見到,他根本記不起還有這號人。宋辛文許久沒去學校了,聽導員說,宋家人過來給他辦理了退學。
遊慕猜測,對方是要出國。
當然這些都與他無關,世界清靜,簡直太美好。
胡亂思索間,車子停下,池鴆率先推門下了車。
宋峰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原主在宋家生活的十年裡,很少能見到這個大舅,對方的性子,要比池鴆更加冷漠薄性,或許還要加上自私二字。
真要歸類的話,對方應該是池老爺子那一類人。
當時宋嵐的葬禮,對方忙著海外的事業,甚至沒有一句信息上的問候。親兄妹尚且如此,對方又如何會關照遊家父子。
原主便罷了,到底是宋家的血脈,到了上學的年紀,大部分時間在校園中度過。但遊父不同,因為宋嵐的遺言,他是生生被鎖在宋家十年的。
十年,足夠毀掉一個曾經意氣風發的人。
到了現在,宋峰看著遊慕的眼神中,也依舊沒什麼熱度,與陌生人,沒有分彆。
“池先生,裡麵請。”
作為主人,宋峰對池鴆倒是客氣,握手引路,將人請進門,卻把對方身側的遊慕忽視個徹底。
“過去坐。”伸手搭在遊慕肩頭,池鴆先將人推去沙發上坐下。
今日他帶著遊慕過來,是為了拿回宋嵐的遺產,至於宋峰的態度如何,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他也沒必要刻意提醒。
對方表現的越是冷漠,對他才越是有利。
省的,哪天小青年心軟了,又想回到宋家。
遊慕到底是半個宋家人,對方身上還流淌著宋家人的血,這一點,即便他再怎麼不承認,也割不下,舍不掉。
不光是他,就連死去的池鳶,都沒有辦法替遊慕做決定。
因而,其實他與池鳶的合約,在遊慕成年之後,便已經結束了。
隻是他……不願意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