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了包,借口又被駁回去,樓箋索性破罐子破摔,蹲在床下撒潑央求:
“……哥哥,我睡不著,我一連幾夜都沒好眠了,哥哥……我們還像曾經那樣……阿箋給哥哥暖床。”
遊慕撐起上半身,挑開簾幕瞧著他:“樓箋,你不是孤的姬妾。”
“若哥哥應允,也不是不……”樓箋低語,心說隻要對方應下,又有何妨?
隻不過這話沒說完,被太子伸手扣住了下顎。
“……太傅曾對你寄予厚望,期許你封侯拜相,輔佐孤於朝堂,你如今卻說要做妾?”
樓箋抿唇,狡言善辯:
“那我,也可以做妻的……哥哥,這兩者並不衝突,爹要我為官,是為了你能一路坦途,為了樓家的列祖列宗。我的心願亦是如此,但我也想,陪在哥哥身邊。”
遊慕撐在床沿,深吸幾口氣,想要責罵,又覺得太重,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訓誡這個不聽話的弟弟。
“你讓孤如何同九泉之下的太傅交代?你樓氏血脈又該如何?”
樓箋仰頭於黑暗中看著太子的臉,細細分辨著對方的情緒,繼續言說:
“爹疼我,棍棒子打過一通,也就放任了。我喜歡哥哥,自然不會去尋旁人,樓家的血脈,還有姝姝。有哥哥庇護,她日後自然會尋一個好夫婿,兒孫滿堂,安樂一生。”
見自己這般言語,並未像上次引的太子惱怒,樓箋握住太子的手腕,借機爬上床,徑直抱上太子的腰:
“哥哥,我不善妒的,即便哥哥往後要……納什麼人,也……沒關係,阿箋隻是想留在哥哥身側,僅此而已。”
心中自是咬牙切齒,光是那個不明身份的柳眉,便足夠樓箋戒防的了,每每太子前去看顧姝姝,他便要時時警惕。
一個尚且如此,又如何容得下旁人,但若要叫人心疼,須得說的委曲求全些才是。
伸手將窩在腰腹的人拉起,遊慕垂頭低語:“你要孤娶個男妻?樓箋,你說,父皇可否允準?”
“何需理會他們,等哥哥繼位,自然無人置喙,哥哥會護著阿箋的。”夜色深深,床帳輕晃,此刻樓箋便像那蠱惑亂世的妖妃。
“你想……做孤的皇後?”
帳內昏暗,樓箋瞧不出太子的神色,隻是感知到太子撫弄在眼角的指腹,仰頭反蹭過去:“我不可嗎?哥哥是覺得阿箋醜?”
床帳內陷入沉寂,樓箋等不到太子的應答,仔細分辨著對方的目光,下意識的靠近,幾乎要貼過去。
幾乎要鼻尖相貼,肩膀被按住,樓箋聽到太子在問:“哪怕,若某一日,孤又沒能護住你,死了,也不悔?”
他一怔,內心‘噗’的燃起火苗,揭起更大的火焰,而後便是不假思索的應下:“不悔。”
昏暗中,太子伸手捧起樓箋的臉頰,垂頭將唇落在樓箋左側臉頰的疤痕上。
“不醜。”
“……孤允了。”
一個患有瘋病的太子奪了帝位,立了個男子為後,單是設想便覺離經叛道,料想遊氏皇族苦守的舊製被他一朝打破,他父皇那麵色,定然精彩。
撫摸著樓箋那些傷疤,遊慕在樓箋仰頭探過來之時,終還是應著,吻過去。
帳深不知冬寒,身暖卻覺春近。
情膩經久,二人堪堪分散些,緩著氣息。
樓箋萬般雀躍,追攆著要吻過去,卻被錦被罩頭,迷了方向。
險些亂了情,遊慕側躺回去,落著心跳。
“夜深了,睡吧。”
樓箋掙開被褥,雖沒再得逞,卻也心滿意足,貼過去抱著腰,共枕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