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城。
景水靜靜流淌,兩岸邊有青石長街、挺拔大樹、華麗樓閣。昨日一場大雨,似乎衝刷掉了暮春最後的一點寒意,早起行人俱是是身穿短袖薄衣。
張顯隨著人流信步而過,兩刻鐘後,便來到景水邊最繁華處,一眼便看到太和樓臨水而立,顯眼非常。
太和樓高有七層,青牆環護,綠柳周垂,三間垂花門樓樹立,上有鎏金雕文,透過院牆小窗,可見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走到近前,汩汩流水聲,如銀盤落地,清新悅耳。
負袖於背,張顯瀟灑邁步,走進樓中。
剛剛踏入大堂,便是感應到一股氣機迭起,如春風細雨般,毫不起眼而又細密非常,張顯神色不變,心中卻是暗自戒備。
他腳步未停,悠然漫步,不時打量四周,欣賞著堂中點綴的些許花草,顯得從容悠哉。
時日尚早,大堂人影稀落,隻有雜役匆匆奔走。
櫃台後,一位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的年輕夥計,低頭翻弄著一本賬冊,聽見腳步,頭也不抬的說到:“客官,客房已滿,品茶得到晌午才有排次。”
腳步一頓,張顯尚未開口,便聽到左後樓梯上傳來一道蒼老聲音:“混賬,怎可對貴客失禮?張公子,何來遲也。”
張顯轉過頭來,看見一位頭發花白卻打梳的一絲不苟,麵容紅潤富有光澤的老者,正從樓梯走下。氣度不凡,似是久居高位,不過張顯卻對此人毫無映像。
眼神微閃,表情卻是絲毫不慌,不卑不亢拱手答道:“還望恕罪,是我來遲了。”
老者見狀,眼中詫色一閃,像是沒料到張顯會是如此反應,接著哈哈一笑,示意張顯隨他上樓。
張顯嘴角含笑,不慌不忙地跟隨此人邁步上樓,來到二樓某個房間。
“張道友不愧為大派真傳,年紀輕輕便已然開光入道。先天元真如此純厚,許多打磨此境數載之人,也難以比肩呐。”房門合攏,白發老者略帶感慨地說到。
張顯麵容一正,作揖一禮,沉聲開口:“晚輩道樸宗張顯,還未請教前輩名諱“。
老者和藹一笑,伸手朝他身側蒲團虛虛一引,道:“張道友,且請安坐。”說完,舉手一招,不知從何處飛來一套天青色茶器,擺在兩人之間的矮桌上,杯中嫩葉飄香,沁人心脾。
待張顯坐下,老者笑道:“老道端木正,暫任紫波潭外門執事。”
“原來是端木長老,失敬失敬。”聽得此人自報家門,張顯肅然拱手。
這紫波潭是千載前新立的門派,算不上道門大宗。
但是該宗門師祖依舊在世,而且據傳那位祖師在紫波潭中,尋得了某位真龍遺府,方才進階洞天,神通法力強橫無比,所以也不是一般小宗小派之流。
在中土神州,宗門中有一位洞天真人坐鎮,便可算做二流宗門,再多得一人,便可算作大宗了。
紫波潭位於道樸宗南端近海的一處島嶼中,終年有濃霧遮掩,不得指引,難入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