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聽到此處,眼中異色閃爍,連忙打了個稽首,開口問道:“研習丹藥,也能修得長生嗎?”
李衝和緩聲說道:“天下同歸而殊途,一致而百慮,修士修道求真,並非隻有一途,丹道也是大道之一,修至高深境地,自然長生久視。”
李求真也從旁附和道:“除此外,還有煉器、煉體、汲取信仰等等,隻不過中土神州主流是修玄罷了。”
許仙麵露驚訝,道:“信仰?莫非是凡俗世人跪拜的祠廟中,真有神仙不成?這也能求長生?”
張顯輕輕搖頭,笑道:“我聽聞,若有足夠的信仰加持,甚至能夠立地成聖、一步成仙。西庚洲,好像就是流行此道,那裡不論仙凡,俱是信奉著一位神靈仙人。”
福王莊有祜抬頭看了看四周,發現眾人已是將他遺忘在旁,他卻並無惱意,輕聲說道:“諸位仙長,還請移步寒舍,此處……”
剛才他見眾人出手,靈光陣陣,舉手投足間,自有出塵風姿,便知曉他們非是尋常武林人士,旁聽數言,更是毫不懷疑,若能交好,對自己有利無弊。
眾人聞言,看了看四周。剛才一番打鬥,庭中已是雜亂不堪,至於仆役歌姬卻是消失不見,也不見有下人官兵前來。
李衝和自然知曉福王意圖,但卻毫不在意,隻是輕輕點頭,道:“殿下一片好意,我等就叨擾了。”
福王大喜,連呼數聲,叫來些許雜役,見仆役眼中睡意殘存,怒意一顯,連忙帶著欠意,親自抬手帶路,陪笑道:“仙長,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李衝和法眼一覽,便是知曉,這些仆役俱是中了法咒,顯然是那赤足老者提前施下,防止不必要的騷亂。此時,赤足老者身死道消,法咒自然慢慢解開。
他道聲無妨,道訣輕掐,隨手除去最後一絲咒力,便隨著福王進入內殿。
入得殿來,自有婢女奉上香茶。眾人安坐,也不忌諱福王在旁,許仙連忙開口,饒有興趣問道:“張師叔,你剛才說那西庚洲……”
張顯放下香茶,道:“此言也是我在門中經閣偶然看見,千載前,門中有一長老在外遊曆數百載,曾渡過重重汪洋,去得西庚洲,遺存有一冊遊記,我便是從中知曉此等妙事。”
接著,他便將那遊記中,關於西庚洲的記載儘數道出,人文風情,山川地理俱是有簡要記述,最後,引用了那位長老留下的評注:
“彼輩謂之方便法門,多有供奉賢聖教主,玄門不興。雖一念即可成仙入聖,然終究是借助外力,浩瀚法力如井中月鏡中花,吾不取也。”
說完,在座眾人俱是心中訝然。他們俱是大派出身,眼光見識遠勝常人,門中道藏更是多有閱覽,但卻無有一人能像張顯這般,任意一篇遊記都能熟記心中。
福王滿臉驚奇,他非是修道之人,許多玄妙未能理解其中深意,隻是對其中記載的異域風情頗感興趣,歎道:“天地廣闊,我輩凡俗與螻蟻無異,窮極一生,難以窺得宇宙萬分之一。”
接著,他眉頭一皺,沉吟半響,猶豫不決,最終還是吞吞吐吐地說道:“張仙師,你剛才所說信仰供奉,我前些時日偶得一部經書,其中儘是教人信奉一位名叫無極老母的神明,不知……”
“哦?”張顯聽得此言,與李衝和目光暗中交流,神色不變,溫聲說道:“不知是何經書,殿下可拿與我觀。”
福王起身,片刻又回轉而來,手中拿有一冊書卷。
張顯拿來一觀,裝訂精美,扉頁黃底黑字,赫然寫著《皇極金丹龍華寶卷》,開篇即言:
“曉得真空法,悟通無為道,回歸本來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