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屍悵手中,倒是便宜了你等。”韋璜冷笑一聲,顯然是認為張顯幾人難以在九頭比肩靈真境修士的屍悵手中活命。
不過,隻要得到這株靈藥,十載內他就有望攀升至金丹境,一躍成為家族真正的實權人物,不用再在句曲山苦熬歲月。想到這裡,他輕輕一笑,眼中頓時一片火熱。
強捺住心緒,他掏出一顆血丹吞下,稍稍回補下傷勢,隨即大袖擺動,化作一道綠光飛入山腳一處隱秘洞府。
洞府並非天然形成,而是樊打堅以法力開辟,無有出奇之處,隻是深入地下,極其隱蔽。為掩人耳目,樊大堅也並未設下什麼攻伐殺陣,僅僅布置了幾道遮蓋氣機的法陣,這對韋璜而言,自然是隨手而解。
一路來至深處,可見洞頂嵌有百餘顆燦燦明珠,將這裡照徹的明亮無比,正中豁然可見一處藥圃,有聚靈陣法正在運轉,汩汩靈氣化作霧靄將其籠罩。
隱約一株一尺來長的青綠藥草正舒展枝葉,其葉有八枚,枝乾卻如美人身軀般曲線玲瓏,婀娜多姿。
韋璜心下一喜,明白這便是‘九幽寒泉草’,隨即小心上前,取出一盞玉盤和一柄金錘,用金錘輕輕敲擊軀乾,隻見其葉颯颯抖動,猛地蜷縮,接著三滴銀白似乳的汁液瞬間噴出。
他連忙用玉盞接住,‘叮叮叮‘三聲,竟有琉璃交擊之聲響起,定睛一看,玉盞之上已有冰晶凝結。韋璜毫無訝意,九幽寒泉草乃是極陰之物,成熟之前不可照見一絲陽光,其軀乾帶有無比酷毒的九陰之毒,隻有金玉之物方能采摘。
靈藥到手,韋璜也不再多做停留,出了洞府,卷起一陣陰風往遠方而去。
……
雲若山集中精神操縱著手中陣盤,數道法訣打出,陣盤逐漸通透明亮起來,顯然是在全力尋找法陣破綻。陣法一道也需看資質天賦,若要研習精深,不亞於習練數門神通,且因限製眾多,少有人願意精修此道。
數十呼吸後,他停下手,笑道:“成矣。”隨其話音落下,陣盤瞬時光芒大漲,如火騰升,將三十丈方圓照耀的纖毫畢現,可見一黑沉石碑受激顯化而出,其上符篆隱隱,他叱喝一聲,道:“此是陣法禁製中樞,隻需破開便可。”
幾人見此大喜,隻是屍悵似有所感應,不再隱藏身形,紛紛衝了過來,一時間陰風大起,可怖至極。
裴元正將一對玉環祭出,法訣掐動,兩環靈光大放,忽地合二為一,化作一道三丈方圓的火圈,熾焰湧動,在空中旋動一圈,隨即向四周刷去,九隻屍悵瞬間一頓,四肢似是被灌入泥漿。
張顯眼中精光大亮,抓住這一瞬之機,氣海之中磅礴法力瞬間引動,當即身化一道清光,如電似虹,扶搖而上,俯仰之間已消失在原地。此乃‘禹餘天遁’,出自《參同契五類秘要》,此術極耗法力,憑他目前修為,也僅能施展一二次。
張顯這一出手,呼吸之間便不見了人影,裴元正雙眼微縮,他自是眼界不差,如此轉挪之法,在對敵之時可謂已占了先機,不論是搶先出手或是不敵敗逃,同境之中已無人可比。
張顯心中驚喜不已,這禹餘天遁果真不凡,百丈距離幾乎是瞬息而至。此刻石碑已近在眼前,他伸手在心口憑空一舀,小心攝出一團陽炎,這是他調動渾陽真火凝聚出的極純之焰,熔金銷石,至剛至烈。
他目芒微閃,輕手往前一推,這火焰芒大放,瞬間如銀盆大小,似大日金烏墜地,通透明耀,威勢煊赫,連暮夜之色也被逐退半邊天。
陽焰疾馳而去,瞬間撞上石碑,隻聽嗚嗚沉悶聲響,竟冒出無數火線燃起,一道道串聯而結,眨眼間就將石碑整個包裹籠罩。石碑應激而發,朦朦幽光暈出,幾個呼吸後便暗淡下去,顯然此物也是一樁異寶,隻是少了禦使之人,非是渾陽真焰的對手。
眼見法陣將破,眾人頓時打起了精神,雲懷山拿出一枚雷珠,略顯不舍的看了幾眼,沉聲道:“各位,稍後我會引爆雷髓珠,此珠威力不凡,注意了。”張顯聞言,再次催動法力,陽焰如同烹上火油一般瞬時高漲,轉瞬之間石碑便崩裂開來,如同三月殘雪般消融化去,
嗤嗤幾聲,陣法瓦解破碎,九頭屍悵不知為何也頓住身形,雲懷山雖不明白為何如此,但此刻已箭在弦上,容不得他過多考慮,他目光微凝,手中雷光暴漲,用力打出雷珠。
轟轟隆隆!霎時風雲卷蕩,攪動如潮,刮得眾人衣衫獵獵,接著銀蛇舞動,排開風雲,撕裂蒼宇。眾人一時心中駭然,不敢久留,紛紛鼓起法力,各施手段駕雲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