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負責調查的金錫勳頗感可惜。
韓江植手裡一定有現任法務部長甚至是更高層的證據,這樣死了也太可惜,本來老老實實被他們逮捕說不定還有條活路,非要想著跑路。
現在好了,被滅口了吧?
金錫勳搖了搖頭,不再想這個死人。
“部長,”手下的檢察官跑過來,“已經搜查過他的隨身帶的所有物品,錄音筆已經被損壞了,損壞程度應該是修複不了。”
“還有一張紙條,從他西裝內翻出來的,好像是麗水那邊的。”
“另外他的手機找不到了。”
“還想偷渡呢,”金錫勳嗤笑了一聲,忍不住吐槽道,“人殺了,把身上的東西都拿走.做的真乾淨。”
“行了,你在這守著,”他揮了揮手,“我去找趙議員彙報。”
雖然沒找到能進一步攻擊對方派係的東西,但是能夠除掉一個韓江植也不錯。
已經距離韓江植身死過了一個小時了,尹炫優的電話打到了李佑這裡。
“社長,”尹炫優的聲音沒什麼波動,“韓江植在加裡峰洞出車禍的消息已經傳遍了,記者已經把醫院那邊圍起來了。”
“知道了,檢察廳那邊呢?”
“據說是緊急調查了幾位檢察官。”
掛了電話,李佑點燃一根煙,悠哉遊哉的坐在老板椅上抽著。
韓江植已死,但是任務並沒有完成,顯然是自己還未掌控曾經韓江植的一部分權力。
“韓次長,”李佑望著窗外散去的大霧,“一路走好。”
韓江植死得是真不冤,畢竟他還不是未來那個身居更高位的韓江植。
丁青聯係的加裡峰洞馬路殺手、牟賢敏指揮的賢誠日報、控製住首爾中央日報的安喜延、崔昌帝曾經的檢察官屬下。
再加上競選失敗的李議員一派,新晉升的趙議員配合的也很有默契,他哪有什麼活路。
除非李佑真幫他偷渡跑了。
韓江植一死,第一個來興師問罪的就是安喜延。
“安部長,”李佑接起電話。
“李佑,是你乾的嗎?”安喜延氣勢洶洶的質問他,“你難道不知道被抓住的韓江植,他完全和死掉的韓江植是兩個價值!”
“安部長在說什麼?”李佑在手中拋著骰子,“韓江植死了?”
安喜延本來已經準備帶著白日東回了檢察廳,誰知道韓江植一死,其他地方立刻像商量好的一樣收隊,甚至自己上司也打電話過來告訴自己彆再糾結首爾中央日報了。
她現在想起前麵電話裡上級說‘隻誅首惡’時的語氣,她就想吐。
“彆裝糊塗了!”安喜延被氣笑了,“韓江植掌握了那麼多秘密,現在說死就死了?”
她一向被以狗皮膏藥著稱,上司一發話就撤回來,不發話就接著查。
名義上是獨立檢察權,實則不聽話的早就被打發到偏遠地帶抓賊去了,但這次她實在是被氣到了。
“安部長,”李佑語氣平穩,“大可不必動氣,就算抓住了他又能怎麼樣?就算他在檢察廳供出來又能怎麼樣?以你的身份想發動對那些大人物的調查之前,你就可以準備去濟州島任職了。”
安喜延沉默了幾秒,直接掛斷了電話,打定主意不再和這種壞崽子做買賣,反正是白忙活。
要說這次行動,最失望的一定是她,最虧的也是她。
四十八小時後,檢察廳內部對樸泰洙以及其他韓江植一派檢察官的審查總算結束了。
樸泰洙走出檢察廳,疲憊的麵對圍在檢察廳外的記者。
他提前把韓江植的那支錄音筆上交給了法務部長,暫時保了他們一命,也幸好緊急調查他們的是法務部長的人,不然他們是鐵定要完蛋的。
相對的,想要真正的活命,就要把另外一半錄音交上去那支錄音筆裡隻有一半的錄音。
在這四十八小時裡,先是由醫院公布了韓江植的死訊。
李佑提供的大量韓江植私自收取非法黑錢的證據,賢誠日報的報紙和電視節目將它們全部公開了,上麵的金額大到讓這些經曆過經濟危機的民眾破口大罵。
曾經的明星檢察官韓江植,在賢誠日報和世林日報的配合下成了民眾口中整個大韓民國的罪人。
檢察廳也很快去了漢口銀行驗證,即使漢口銀行的金東學已經逃出國內,但檢察廳還是很快驗證了證據的真偽。
而韓江植倒台後,首當其衝的就是跟在韓江植身後這一派係的檢察官,偏偏最核心的樸泰洙安然無恙的出來,自然會引起記者們狂熱的采訪。
“樸檢察,韓江植的犯罪證據是真的嗎?”
“請問檢察廳什麼時候能公布韓江植的罪行?”
“作為韓江植最親近的檢察官之一,他的犯罪行為你是否知情甚至參與其中?”
“.”
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疲憊的樸泰洙強打起精神。
“我已經接受了檢察廳的內部調查,其餘的無可奉告,請各位關注檢察廳正式發布的結果。”
“.”
總算擠上車的樸泰洙舒了一口氣,本以為是老婆派來接自己的車,結果車開出去一段距離,他才發現開車的人是好兄弟崔鬥日。
“鬥日?”樸泰洙強打起精神,“你怎麼來了?”
“社長想見你,”崔鬥日,“他讓我提醒你,你還沒徹底安全下來,先睡一會吧泰洙。”
樸泰洙歎了口氣,“知道了。”
在檢察廳裡幾乎是時刻緊繃著的樸泰洙,很快昏昏睡過去。
但休息的時間很短暫,下車後樸泰洙在洗手間裡洗了把臉,使勁拍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
對著鏡子掛起笑容,但怎麼看都是很勉強的笑容。
他跟著崔鬥日來到李佑的辦公室前,被崔鬥日小聲的提醒,“泰洙,抓住這次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