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將尹炫優攔下,李佑在餐廳中央八角形的木製桌子旁坐下,恰好坐到李仲久對麵。
這位成名已久的大佬,外貌並不惹眼,卻的的確確有種不言自明的霸氣。
或者說,李仲久隻要坐在那裡,就沒人比他更像個社長。
“李社長!第一次見麵.真是幸會。”他上來就從話裡想壓一頭李佑,“終於能和首爾名聲響亮的後起之秀見上一麵了。”
不過李佑給他堵了回去,“能和前輩平起平坐,是後起之秀的榮幸。”
李仲久僵了一下,沒想到李佑攻擊性這麼強,上來就諷刺自己這麼多年被他一年追上。
想起石東出的叮囑,他壓下性子,默默打了個響指。
身著黑色燕尾服的服務員們從拐角處依次上前,將桌子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李社長喜歡喝什麼?”
李佑從容的笑著,“不如我們今天就不要那麼多規矩,喝點愉快的?”
他指向一旁的陳列著各式的酒瓶的吧台,從琥珀色的威士忌到深紅色的葡萄酒,如同寶石般排列在玻璃櫃中。
“沒問題,”李仲久笑笑,“我點的餐,李社長自然可以點酒水。”
餐廳的一角設有一架鋼琴,輕柔的琴聲開始飄揚,整個空間彌漫著淡淡的音樂與食物香氣的融合。
調酒師將兩杯調製好的酒水送到李佑和李仲久麵前,恭敬地退下。
“既然酒菜都齊,李社長,”李仲久示意了一下,“我們速度吃完,再談事情。”
李仲久不是很在乎餐廳的禮儀,吃相並不好看,他倒是沒想到對麵的李佑也是如此。
似乎是因為感覺和李佑同為粗人,他眼中的鋒芒都緩和了幾分,甚至開口聊起閒話,“聽說李社長是從軍隊回來才加入的江南實業公司?”
他感慨了一聲,“我當時高中畢業就開始跟著石會長打拚,後來該入伍的那一年生了重病,就沒去..想起來還是有些惋惜。”
李佑隻當他在放屁,自己吃自己的東西。
什麼生了重病,石東出打點好關係幫他逃了兵役罷了。
“李社長在軍隊裡有什麼趣事嗎?”
這是石東出在他來之前特地叮囑李仲久打聽的,因為石東出怎麼想,李佑這樣一個有能力的人都不會在軍隊默默無聞。
李佑喝了口酒潤了潤喉嚨,“軍隊裡哪有什麼趣事,日複一日的訓練,還要教訓幾個喜歡霸淩的小子。”
李仲久麵上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實則內心也在覺得李佑放屁。
“你最近乾的事確實厲害,”李仲久不再學著自己大哥文縐縐的樣子,“石會長給我分析了,不過如果是我我可能早就這麼做了。”
他看著抬起頭的李佑,自己擺了擺手,“倒不是說我比你厲害,而是你們這些聰明人想的多,總是瞻前顧後的。”
“我可能不會想那些東西,直接了當去跟對手爭鋒。”
李佑笑了笑,“有時候想的多確實是壞事,可如果一直想的不多,人總是會誤入歧途。”
“你覺得你如果沒有遇上石會長,現在還能是這副唯我獨尊的樣子嗎?”
李仲久放下刀叉,一口乾掉酒,向著調酒師招招手,調酒師小步跑過來送酒。
眼見酒杯裡一滴沒撒,李仲久將這杯放到桌子上,“我喜歡唯我獨尊這個詞,不過你說的對,沒有大哥..我確實不會像現在這樣。”
“但大哥離開我也不會是現在這樣,就這麼簡單。”
李佑吃完了,他擦了擦嘴,慢悠悠晃著酒杯,“不知道石會長今天,想讓你向我傳達什麼消息?”
他料想到不會是李仲久自己想約自己,估計自己之前折了他麵子,心裡恨不得帶人和李佑打一場。
李仲久冷冷一笑,“你成功了,大哥說了會讓你坐上副會長的位子,正好張守基那老沒膽子的家夥也向你認了慫。”
“但那是我大哥的想法,”李仲久的第二杯酒喝完,他將酒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你等著,等我把北大門壓在身下,就來找你們江南實業碰一碰。”
他看向站在邊上的員工,員工忙不迭地跑過來,取出一個雕花雪茄盒,然後小心翼翼剪掉一支的四分之一。
李仲久從中取出這支雪茄,手指輕輕一彈,打火機的火焰跳躍。
他深吸一口氣,雪茄頭端泛起一圈圈煙霧,嫋嫋升起,漂浮到上方的水晶燈旁,光線變得朦朧起來。
李仲久的嘴角微微上揚,“去給李社長剪一支。”
李佑拒絕了跑過來的員工,“不必了。”
他叼上根自己的香煙,打火機一轉,就點燃了香煙。
李佑緩緩站起身來,煙霧隨著他的動作飄散開來,和雪茄的煙霧混在一起,出現了一種奇特的香味。
“李代表,”李佑眼神漠然,“你說你想解決完北大門再來找我碰一碰?”
他嗤笑了一聲,“我看你不一定是北大門的對手。”
“我這會兒倒很是好奇,一直畏手畏腳的你,刀子是
否像以前一樣.夠快?”
李佑將隻吸了一口的香煙折斷,丟進僅剩冰塊和裝飾的高腳杯裡,香煙落在冰塊上,發出滋啦一聲。
臨出門前李佑看向麵色有些陰沉的李仲久,“你說你覺得唯我獨尊很適合你?”
他近乎嘲諷的說道,“那石會長是什麼?”
李佑出門前,李仲久死死的壓住自己的情緒,手指一下又一下敲擊著沙發邊沿,發出沉悶的聲響。
李佑走後,他反而在暴怒的邊緣平靜了下來,他轉了轉手上的戒指,將手腕上的金表摘下來扔給員工。
“我是不如大哥,可他為什麼覺得我對付不了北大門?”
如果是李佑聽見了,他一定會在心裡告訴李仲久,因為你在未來輸給彆人,然後做了空中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