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是晚秋,夜晚的風帶著絲絲寒意,街頭的燈光顯得格外昏黃。
這條街上的人並不多,趙炳鬥將車停在路邊,沒有路燈照射很難發現車內有人。
“是她嗎?”趙炳鬥指著外麵,向嚴忠浩問道。
嚴忠浩將目光移過去,歎息了一聲,“金美珍是她,她還有七歲大的女兒要養。”
“丈夫是個賭鬼,三年前不知道死到哪個荒郊野嶺了,她一個家庭主婦什麼都不會,沒辦法才開始乾這一行。”
他抬眼望過去,如此寒涼的夜色下,連衣裙僅到大腿、腳踏黑絲的女人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突兀。
這條街道格外偏僻,四周的環境顯得有些冷清,偶爾有幾片落葉掉落到地上。
麵容姣好的女人有些焦躁不安地環顧四周,目光不斷地掃過每個角落,手指緊緊抓著自己的裙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金美珍開始圍著路燈踱步,活動著身體。
一個年齡並不大的男人從背後靠近了她。
“你是上門服務的技師?”
男人長得很不起眼,長發甚至要蓋住眼睛。
“是我,”金美珍怯怯的點點頭,畢竟聽說過那兩個技師發生的事,但是她真的缺錢養孩子。
“你開車了嗎?”
金美珍愣了一下,搖搖頭,“我沒有車子。”
男人搖搖頭,“那隻好坐我的車了。”
金美珍跟著男人來到一輛銀色轎車旁邊,男人將丟給她,“你來開。”
另一邊的嚴忠浩拉住趙炳鬥,“再等等,她現在是安全的,還能再等等。”
趙炳鬥猶豫了一下,放棄了拉開車門衝過去的想法。
道路上,開車的金美珍有些隱隱約約的不安,她看得出這輛車中的內飾全是女人喜歡的小物件。
而且她能察覺到隱隱約約旁邊的男人一直盯著自己,她握緊方向盤,指尖微微顫抖,車內的燈光映出金美珍緊繃的下頜線。
輪胎壓在瀝青路上,發出拖泥帶水的響聲。
她不時地扭頭觀察後視鏡,忽地發現有輛車一直在跟著自己開的這輛車,這讓她心中的疑慮更重。
金美珍憂心忡忡的開著車,直到停在一家西式的二層小樓前,男人才讓她停車。
拐角處的趙炳鬥縮回腦袋,“可以了?”
“可以了,”嚴忠浩點點頭。
金美珍已經害怕到極點,她發現那個男人在一把把的試著那一串長得差不多的鑰匙。
這分明不是他的家!
金美珍四處打量,看到了悄悄摸過來的趙炳鬥,趙炳鬥朝她伸出手指,示意她安靜。
她緊張的閉上嘴巴,卻被院子裡的犬吠聲嚇了一跳。
“西八,”還沒打開鎖的男人罵了一聲,“狗叫什麼!?”
他想回頭看看自己的獵物有沒有逃跑,如果逃跑的話更能激起他的興奮。
隻是背後樹枝碎裂的聲音讓他察覺到一絲不對,他猛地扭頭,想看清背後是誰,但隻看到了一個有點小帥的男人。
“你是誰?”
趙炳鬥沒說什麼話,直接撲了上去。
金美珍嚇得連連後退,撞上了身後的嚴忠浩。
“嚴社長?”金美珍鬆了口氣,嚴忠浩雖然平時對她們很凶,但他是個好人。
“嚇到你了,美珍。”嚴忠浩有些愧疚,“今晚的錢我補給你。”
“嚴社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金美珍問道。
更何況,金美珍轉過頭去,覺得後來的那個男人有些眼熟。
“很抱歉用你當了當了誘餌。”嚴忠浩勉強笑了笑,“這個人可能可能”
他有些羞於開口。
“他拐走了那兩個妹妹?”金美珍捂住嘴。
“可能比那還嚴重,”他看著還拿不下男人的趙炳鬥,準備上前。
警笛聲響起,男人猛地扭頭看向轉角,狠狠一把甩開趙炳鬥,撒腿就跑。
“西八,”看著連翻兩個欄杆的男人,趙炳鬥氣的抓起嚴忠浩的衣領,“西八,你是不是瘋了?”
“人跑了!”他焦躁的推搡了一把嚴忠浩,“人跑了!”
沒法交差了。
“所以這就是你沒抓到人的理由?”
大半夜,李佑在彆墅的客廳裡見到了身上還布滿灰塵的趙炳鬥,聽完了經過。
他有些失望。
頭一次把任務目標交給手下的人來做,本以為會很簡單的抓到人,沒想到第一次就讓人跑了。
“十分抱歉!”趙炳鬥低下頭。
“你為什麼不帶人?”李佑歎了口氣,“首先,你為什麼不帶著員工抓他?”
“我”趙炳鬥嘴巴張了張,又無力的閉上。
他大意了,在街頭廝混數年,本以為自己已經能夠輕鬆拿下那個家夥。
“其次,你為什麼要聽嚴忠浩的話?”
李佑微笑著,他將煙頭插在煙灰缸裡,“你幫他找證
據?”
“找他藏屍的地點?”
看著沉默的趙炳鬥,李佑拍了拍他垂到自己麵前的腦袋,“你告訴我,我讓你乾什麼。”
“把人抓回來。”趙炳鬥任由自己的腦袋被拍打。
“我讓你把人抓回來,你卻跟了他一路沒動手,就為了幫那個連警察都算不上的家夥找證據是嗎?
那狗崽子殺了人又怎麼樣,你找到證據還要把他交給警察嗎?”
趙炳鬥愈加沉默,心中苦澀彌漫,他當時確實有一絲心善,覺得該把兩個女人找回來。
李佑倚在沙發上,“還是說你打算找到那兩個女人的屍體,然後把凶手給我抓來?”
他看著內心矛盾的趙炳鬥,搖了搖頭。
“現在好了,屍體在那院子裡找到了,凶手也被警察通緝了,甚至我們的炳鬥還成了見義勇為的好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