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一個寂靜的房間裡,淡淡的檀香味彌漫。
透過半開的窗,斑駁的光影灑在榻榻米上,白紙屏風上素淨的圖案隨風搖曳,如同窗外的竹影。
花瓶中同樣插著櫻花,隻是花瓣稀疏,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透明。
空曠的房間裡,舞者們的衣擺隨著旋律輕揚,旋轉間仿佛落葉,在夜風中翩翩起舞,悠揚的歌聲中帶著絲絲哀愁。
小幾前坐著個麵色嚴肅的男人,正用手指輕輕敲擊著小幾,似乎在隨著這歌聲打著拍子。
直到門被敲響,他的手指才一滯,雖舞者們仍在唱跳,可他已經沒心情聽下去了。
“都下去。”
待到房間中的表演者離開,門外恭恭敬敬的中年人才抬腿走進來,“家主.你讓我注意的事情發生了。”
中年人西裝上掛著銘牌,和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胸前的牌子上寫著‘田川文夫’的字樣。
坐在小幾前的就是田川家的家主,田川雄一。
“是中山家那邊的事?”
“是,”田川文夫回答道:“中山明儀請了一些韓國人到玉藻前。”
田川文夫笑了笑,“這老家夥還算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出了事還知道找家鄉人。”
“可惜.韓國的那些上不了台麵的組織,還差得遠。”
他擺擺手,聲音平淡,“還是按照之前的安排準備,再多加些人手就是了,總之時間還是明晚,確保一擊致命。”
“是,家主。”
田川文夫拉開門出來,三個表演者正在走廊裡等候,其中一個打扮成女人模樣的男人格外漂亮。
這人既是歌舞伎,也是田中雄一的保鏢。
他和田川文夫相互致意後,田中文夫才離開這裡。
李佑這邊的計劃則是嚇了李明儀一跳。
“你是說你打算直接殺上門,給他們全殺了對嗎?”
李明儀麻木了,他在李佑身上沒有感受到任何開玩笑的成分,顯然李佑並不是在說笑。
“這樣是不是有點太冒險了?那是人家的大本營。”
“反正不讓用槍,”李佑撇撇嘴。
倒不是李佑自大,而是在沒有槍械的威脅下,他可以毫不猶豫的說.他就是已知世界的武力第一人,約翰·威克來了也不行。
如果還有未知的,當他沒說。
絕對的身體機能碾壓下,普通人在他麵前撐不過一個回合。
而那些冷兵器大師和格鬥大師.李佑開個子彈時間,子彈都能躲.更何況是冷兵器和拳腳。
“雖然島津家禁止大阪地下組織使用槍械,但那些忍者最擅長的就是暗殺和突襲,儘管你.可能武力超眾,也防不住暗地裡的冷箭吧?”
巧合的是李佑還真能防住,不管是會間接導致李佑死亡的因素,還是那些會直接導致李佑死亡的因素,死亡預警都會本能的向他警示。
比如李佑中了劇毒,暫時死不了,卻被後麵的來人一槍打死,死亡預警會在中毒前向他警示。
李佑攤開手,“你隻需要告訴我時間、地點、人物,然後就在家等著,我來解決其他問題。”
見李佑不為所動,李明儀歎了口氣,端起長桌上的杯子,對著李佑敬了敬,一飲而儘。
他本以為李佑是個精通刺殺的策劃大師,沒想到是個絕對的武鬥派。
“該緊張此事的並不是你,會長。”
李佑笑眯眯的喝了杯酒,“而是田川家,相信我,對我來說他們像土雞瓦狗一樣,你大可在家等著好消息。”
他頓了頓,“不過你確定不需要我把田川家殺光嗎?”
“留了證據我會怎麼樣?”
“我不知道,”李明儀坦然道,“我也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更是第一次遇上.你這樣打算直接殺到彆人家裡的刺客。”
“以前其他家族之間,都是悄無聲息的進行刺殺,雖對誰乾的心知肚明,可輸了就是輸了。”
“你這樣做的應該殺了那些目擊者也沒事?”
他歎了口氣,“其實這還是要問問島津浩司,他說了管用。”
雖然李明儀還是有些不信,甚至覺得李佑這麼做會壞事,但他還是摸出手機撥通了島津浩司的電話。
“島津家主,”李明儀聲音平穩,“我是李明儀。”
“明儀君有什麼事嗎?”
“您應該也知道中山家和田川家的事情,我打過來是想問.”
“如果用冷兵器將田川家目擊者殺光,合規嗎?”
島津浩司在那邊笑起來,“如果有人能做到,就合規。”
“在我當初製定的規則裡,說的是不要殺不相關的人,隻要他們是田川家的人並且看到了動手的人,明儀君儘可以動手。”
“但請注意,請不要引起家族間大規模的戰爭,否則島津家會介入。”
在島津浩司眼中,這已經很講道義了,他大可以放任兩家拚個你死我活,核心成員死個乾乾淨淨,反正就算兩家人都死光了,他也能接手這兩家的生意,大阪也亂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