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中午,濟州島國際機場在太陽照耀下顯得分外繁忙。
一架來自日本的航班匆匆落地,身著黑色西裝的張大成從容走下飛機。
蒼老的麵孔上有一絲疲倦,但他的目光仍然冷靜而平和。
四周的保鏢在他下飛機後就圍攏過來,形成一道嚴密的人牆,他們的服裝都是統一的黑西裝,神情嚴肅。
張大成的步伐沉穩,每一步都踏在夜風裡,穿過接機大廳後,外界的喧囂被厚實的玻璃門隔絕,隻有他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廳回響。
保鏢們井然有序地行動著,幾輛轎車緩緩駛入視線,車燈劃破夜晚。
張大成步入一輛黑色轎車,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黃毛為他開車,另一個年歲看著比張大成都要大的黑西裝,則是和他坐到後排。
隨著車門的輕響,轎車彙入夜色中,向著濟州市核心地帶緩緩前行。
“大友,”張大成用日語叮囑著旁邊長得很壯實的老頭,“你雖然是山王會的人,現在又得罪了花菱會,在日本恐怕沒什麼出頭的機會了。”
“以後在濟州島好好養老,這也是個不錯的地方。”
大友臉上的疤痕顫了顫,默默的點點頭。
他之前就已經真正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所有的雄心壯誌和熱血沸騰都在那一瞬間冷卻了下來。
“我欣賞你心裡的道義,這是日韓兩邊道上都在消失的東西,”張大成笑著說,“也知道你閒不下來,伱在濟州島就幫我管些酒店,如何?”
隨著轎車的直行,濟州島的風光在他眼中中閃過,這裡的海風、這裡的陽光,以及那份寧靜。
大友的眼神漸漸柔和,“感謝您的大恩大德,會長先生。”
看著大友這幅模樣,張大成心知他這是答應了,隨即叮囑前麵的黃毛,“就將度假村那邊的酒店分給大友好了。”
黃毛點點頭,接著默不作聲。
張大成看著大友緊繃的臉頰,不由得歎息了一聲,“花菱會最近新老會長交替,應該沒空派人追殺你,再說了這裡是濟州島,你會安全的。”
提到新老交替,張大成猛地想起來另一件事,他趕忙拍了拍前麵開始的黃毛肩膀,“植虎,停一停。”
隨著這輛轎車的停下,整個車隊也就停了下來,張大成問道,“京畿道那邊什麼情況了?”
黃毛遲疑了兩秒,才開口說道,“京畿道之王已經誕生了。”
這話也吸引了大友的注意,張大成有些苦惱的摸了摸頭,“這樣.我還真是下了一步臭棋。”
“會長,”大友開口道,“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
“不不不,”張大成連忙擺手,“這件事倒是不用你動手,我們去也隻是為了和平。”
他深知大友的性格,這是個堅持道義,隻會打打殺殺的老極道了,讓他去找李佑跟送死也沒什麼區彆。
“回機場,”張大成歎息了一聲,“我親自去首爾找李會長道歉。”
“會長nim,”黃毛薑植虎麵色一變,“首爾可是他的地盤.您這樣過去,是不是太危險了?”
“這有什麼危險的,”張大成擺擺手,“我這次去,也想找這位可畏的後生談些生意。”
張大成眯著眼睛,“我就不信,真就除了我一個人,沒人看出濟州島的價值。”
“大友,”張大成有些歉意的看著他,“還得麻煩你跟我跑一趟,真是過意不去。”
大友搖搖頭,“您能給我一個落腳的地方,我就已經十分感激了。”
車隊快速的返回,黃毛急匆匆的為他們一行人訂好機票,張大成還親自將電話告知了李佑,說好今天就會到首爾。
仁川國際機場,這次下飛機張大成自身可就沒有,像是濟州國際機場那麼大陣仗了,這裡可不是他的地盤。
李佑倒是很給他麵子,派了一個車隊的人迎接他,張大成可以死,但不能死在京畿道和首爾。
這個老人雖然勢力僅僅局限於濟州島,但他深耕多年,這塊地方對他的認同度很高。
貿然殺了他,確實不好得手。
來到首爾後,張大成的目光也變得有些懷念起來,“上次來首爾,已經是十幾年前了。”
黃毛薑植虎坐在副駕駛上,聞言扭過頭來,“如果會長想要逛一逛,我也可以陪您。”
“我有什麼好逛的,”張大成搖搖頭,“早就和我記憶中的首爾不一樣了。”
“還是儘快見到李會長為好。”
“李會長,”張大成微笑著快步上前。
“張會長,”李佑簡單的伸出手和張大成握了握,“請坐。”
陽光透過落地窗,將辦公室照耀得微微泛光。
身著筆挺西裝的李佑和張大成相對而坐,氣氛倒也不算凝重。
片刻沉默之後,張大成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對於前麵崔武鎮的事,我深感抱歉。”
張大成向前傾身,眼神誠懇,想透過李佑的眼神觀察李佑的心思,“今天來也是特意想要向李會長解釋清楚。”
他歎息了一聲,“您也知道崔武鎮之前是和東京的山王會打交道。”
張大成有些解釋道,“之前崔武鎮突然和山王會全麵暫停了關係,那時候沒人知道是您下的命令。”
“山王會也是有對手的,就是和我關係比較好的花菱會,他們上一任會長是我的好友,所以托我打聽崔武鎮”
“就這麼一來一往,我就和崔武鎮有了聯係。”
張大成朝著李佑低了低頭,“非常抱歉,這些事情都是我考慮欠妥,沒有和李會長商議。”
其實張大成也沒想到,李佑僅僅是因為崔武鎮和他有聯係就殺掉了崔武鎮。
李佑不置可否,他微微點頭,“剛剛張會長說花菱會的前任會長,這又是什麼情況?”
“後來.”張大成臉上微微僵硬,“花菱會上一任會長去世了,現在的會長是他的女婿野村,但野村沒辦法服眾,現在花菱會內部矛盾很大”
“我和花菱會上一任會長,還有野村關係都還不錯,現在也在儘力幫他穩固地位。”
“另外,”張大成笑著開口,“我也希望和李會長擁有共同的目標,不應該讓誤會阻礙了我們前進的步伐。”
李佑微微點頭,態度雖然緩和,但語氣中仍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淡,“將誤會解釋清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