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麼倔!”張大成歎息著看了看腕表,心中湧上一股無名火,也心知這時候回去已經來不及了。
自己現在已經是個失禮的家夥了。
旁邊的大友依舊保持著那副固執的表情,就像一尊雕刻在大理石上的冷漠雕像。
看著麵前大友這張執拗的臉,他煩躁的在酒店門口來回踱步。
好在最後,張大成再次接到了花菱會會長野村的電話。
“野村,”張大成有些焦慮的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張會長彆急,”野村笑嗬嗬的,“我問過中田了.這是個誤會,他沒有投靠西野那個混蛋,中田自從接到我的命令後,就嚴令花田帶著三千萬日元去向您賠罪,就是張會長的人可能不知情,所以將花田他們堵在了酒店。”
“剛才也聯係過花田了,隻要張會長的人撤回包圍,他們也會放下武器,我們不會有任何衝突。”
話說的滴水不漏,也給足了張大成麵子。
張大成這才稍稍放鬆,“那”
“張會長,”野村忽然提及道,“堵人的人,我聽了描述,倒是很像之前山王會的大友?”
張大成沉默了半響,“是他。”
“我知道這個人,”野村笑嗬嗬的,“聽說這是個堅持道義的老一代極道,花田殺了他手底下的人,他一定會要求花田償命。”
“不過他之前也殺過我們花菱會的人,現在還在我們花菱會的名單上,”野村慢慢說道,“以後兩件事就這麼平了,也合乎他的道義,張會長覺得如何?”
張大成愣了愣,臉上有了些許笑意,“那就這麼說定了,野村會長。”
聽著張大成對自己的稱呼,野村這邊也笑起來,“張會長有空來東京,我們再商量一下,該怎麼對付一下西野那個.”
“野村會長,”張大成婉拒道,“這是你們花菱會內部的事情。”
野村臉上的笑容僵住,心中暗罵。
他當然知道這是內部的矛盾,但他畢竟是上一任會長的女婿,繼任會長之後根基不穩。
嶽父的二把手西野勢力龐大,一直想取代他。
張大成這個老狐狸,麵上看著偏向他,實際上和西野那混蛋也不清不楚的,始終不願意派人幫他。
“這樣也好,”野村聲音僵硬了下來,“張會長按我說的做,裡麵的花田一行人不會再動手的。”
張大成點點頭,“這才還是多謝野村會長了。”
他也知道自己剛才的拒絕有些駁了野村的麵子,稍稍猶豫後補充道,“這次算我欠野村會長一個人情。”
野村表情有了些緩和,“張會長客氣了。”
掛了電話的張大成環顧了一圈酒店門口,手使勁揮了揮,“都把槍收起來,彆把新來的客人也嚇跑了。”
他看了看身邊僵硬的大友,歎息了一聲,“大友,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好了。”
張大成拍了拍大友的肩膀,“你之前殺了花菱會的人,按照伱的道義,花菱會不也得找你償命?”
“我跟那邊說好了,”張大成語氣溫和,“花菱會那邊不再追究你,你也彆再盯著花田了。”
大友低垂著眼簾,這是在用自己小弟的命,還自己的債,他挪了挪嘴唇,並沒有開口。
“其實有一部分原因也在我,”張大成說道,“是我太急了,讓你昨晚就去要錢,如果不逼的這麼緊,說不定花田也不會殺人。”
他神色誠懇,“你也知道濟州島來了大人物,我和他有很重要的生意要談。”
“這段時間濟州島務必要平靜下來,你就當給我個麵子,不要再鬨了。”
想到張大成這段時間的照顧,還在他走投無路的時候收留了他,大友眼神微動,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會長。”
大友想著過了這段時間,他就回日本去找花田,如果殺了花田後自己死了,就當還之前的債了。
張大成手底下的黃毛薑植虎,不知道從哪裡搞了個擴音器,朝著裡麵叫喊,告訴他們已經可以好好談了,讓裡麵的花田帶人出來。
外麵的太陽已經開始西沉,甚至天色還有些陰沉,花田帶著手下緩緩走出了酒店的大堂,每一步都踩在夕陽露出的那點餘暉上,金色的光輝映照在他緊握槍柄的手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肉眼可見的緊張與警惕。
門外,大友的眼神仍然銳利,好在花田一行人看到外麵的人手無寸鐵後,敵意一瞬間消融了許多。
“張會長,”花田快步上前,在張大成麵前低下頭,“我們確實鬨了誤會,這是三千萬日元。”
花田組的人將箱子放在地上,打開讓黃毛驗貨。
“不用了,”張大成頗感心力憔悴,就為了這點屁錢,讓他丟了這麼大的麵子,“你拿走這三千萬,我再給你三千萬,以後不要來濟州島了。”
張大成處理完這件事,就連忙趕往了李佑所在的那家酒店。
張大成敲響了李佑房間的門,開門的人是尹智友,不過尹智友臉頰有些運動後的紅潤,精致的五官上還有汗水滑落。
甚至就在開門的時候,尹智友的呼吸還有些急促,胸膛隨著呼吸起伏,發絲因為運動而變得有些散亂。
見到開門的尹智友是這種狀態,張大成麵色如常,並沒有什麼意外。
不過當他看見李佑穿著整潔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有些想歪了,“李會長打擾了。”
“張會長客氣了。”
見李佑的態度不溫不火,張大成心中歎氣,他臉上始終掛著笑容,“今天確實是出了一些事情,沒能招待好李會長,明天我再當著市長他們的麵親自向李會長道歉。”
李佑這才笑了笑,開口說道,“張會長,我聽說你這邊的事情可不小。”
“李會長消息靈通,肯定也已經知道一些了,”張大成眼神閃爍,“昨晚有個日本極道帶著人鬨事,還動槍殺了人,接著逃回了日本。”
“我和他老大的老大有聯係,結果他們今天回來道歉的時候沒安排好,差點又和手底下的人火並起來,我匆匆離席就是去處理這件事的。”
“這樣.”李佑笑的意味深長,“我倒是覺得,得帶些人手來保護我,張會長覺得如何?”
就像當時張大成去首爾隻帶了幾個保鏢,李佑來濟州島明麵上帶的人也不多,他正好要趁著這個事將事情攤開來說,先為之後的事情做做鋪墊。
張大成臉色僵了幾秒,這分明就是表示不信任他們的安保,但自己的人在自己酒店都被槍殺了.
短暫思考之後,張大成眯了眯眼睛,麵上有些困難的擠出一個笑容,“為了安全考慮,這也是應該的。”
“張會長放心,”李佑笑了笑,“我調來的人都是正規安保人員,張會長應該知道我在美國成立了一家招收退役軍人的公司,他們會來自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