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輝從鐵凝珠的語氣中聞到了一絲怨氣,但他還是搖了搖頭。
“到最後,村民們花錢買來的果苗全被這邊的林業部門給砍了,一把火把樹都給燒了,而且還要罰款,這不是把人往絕路上逼嗎?更何況還有一個情況,你們或許也沒發現,那就是在我們這些村子裡,老年人人口占了5成以上,我們也要贍養老人和孩子,但緊靠不到三成的勞動力,怎麼可能養活一個家庭?”
曾家輝緊皺眉頭:“那像你們這樣的情況,為什麼不像上麵進行反應呢?按照正常情況的話,像你們九大寨應該都有補助才對啊。”
曾家輝才剛說完這話,就像狠狠地給自己來上一巴掌。
在自己來西山的時候,他便親眼見過西山的亂象,除了某些城市區域外,一些偏遠地區的經濟補助政策怕也是經過層層抽水,到最後能落到那些普通村民們手中的還能剩下多少呢?
九大寨這些村民們也是被逼急了,他們沒法子才會選擇偷獵。
曾家輝似有所悟的點點頭:“你說你哥做的這件事情是為了村民,我倒是不怎麼懷疑了,可你說他做的事情也是為了老寨主,這又是什麼意思?”
鐵凝珠隻是稍微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其實除了我大哥之外,我阿爸還收養了一個孩子,那就是我的二哥,我二哥叫做鐵椿,雖然是我阿爸見他養大的,但他卻恨我阿爸入骨。”
曾家輝知道,這其中肯定也有原因。
而曾蓉蓉忍不住問道:“難道是上一代的恩怨?”
鐵凝珠露出意外的神色,她看向曾蓉蓉:“你怎麼知道的?”
“其實我這些天也在網上查過關於九大寨的一些事情,好像是在30幾年前,廣元市這片土地其實也挺荒涼的,村民們還過著簡樸的生活,但是正應了那句老話,窮山惡水出刁民,就在那個還不存在網絡,甚至連通訊都很困難的年代裡,有些人就集結在了一起,他們占山為王,就靠著打家劫舍過活,當初我看到這些資料的時候,還以為這些東西就是彆人胡亂寫的。”
鐵凝珠卻苦笑了一聲:“那根本不是彆人胡亂寫出來的,而是事實!因為我阿爸就是在那時候,帶領九大寨和其他一些寨子的人跟那些土匪們打了起來,雖然我那時候還沒出生,但是我卻聽村裡的老人說過,最後我阿爸帶著大家總算將那些山匪都給抓起來了,而我二哥的親生父親正是其中一個山匪的孩子,我阿爸從小將二哥當成親生兒子在栽培,原本想著二哥可以忘記自己的身世,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可是卻沒想到二哥一直記得自己的身世,而且在得知是我阿爸錯手殺了他的生父後,他便離開了這個家。”
“我記得二哥離開九大寨的時候才15歲而已,我阿爸為了找他,也是四處奔波,兩條腿都落下的病根,最後再次見到二哥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三年時間,那時候他已經跟在一個叫疤臉的人身邊做事了,但是我二哥卻不肯跟著我阿爸回來,而且還……。”
說到這裡,鐵凝珠雙眼通紅,語氣也變得哽咽了起來。
曾家輝問道:“最後怎麼樣呢?”
“最後他甚至還開槍打我阿爸!”她指著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自己腹部:“兩槍都打在了我阿爸的身上,差點就要了我阿爸的命,如果不是我阿爸福大命大的話,說不定他就要被我二哥給打死了。”
聽到這話,曾家輝不由緊皺起眉頭,可以看得出來鐵凝珠的二哥怕也是個窮凶極惡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