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覺得這東西有些眼熟……”陌嫋嫋喃喃道。
歐陽擎端詳片刻,瞳孔忽然猛縮:“這不是魏蘭的契約獸嗎!?雖然氣息微弱,體型也變小了,可我曾在天驕榜挑戰賽上,見過那條巨龍。不會錯的!就是它!”
風暴翼龍乃是學院學生中契約的靈獸中,為數不多的紫級靈獸,而且還是魏蘭從龍族得來的,是學院契約獸中,唯一的一條龍。
隻要是馭獸師,見過一次,就絕不會忘!
“剛才你說,它是忽然掉到你麵前的?”歐陽擎問道。
雲煙神色帶著些恍惚,仿佛被這個消息驚住了一樣,半晌,才回過神:“嗯,它真的是魏蘭的契約獸?可它怎麼會……”
她似乎有些無法接受。
“想必是因為受到了重創的緣故吧。”席瀾分析道,結合現場的情況,以及雲煙的講述,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歐陽擎認同地點頭:“它甚至無法化形,連本體都支撐不了。必定是傷得極重。”
“麵對那樣的強者,它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李子辛感歎道。
現場殘留的那抹氣息,強大到令人膽寒。
那絕不是一頭紫級的靈獸,可以抵擋的。
其他人雖然沒有說話,但卻已經接受了雲煙的說辭。
根據她的講述,和現場的情形,他們甚至想象出了整個經過。
即便是對雲煙抱有極大惡意的鄭天明,也在這一刻徹底打消了心中的懷疑。
畢竟,如果他真的與魏蘭一事有關,又怎麼會蠢到主動找上門,還當著這麼多位導師的麵,拿出魏蘭的契約獸?
僅憑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他與此事毫無乾係。
但即便心裡明白,鄭天明盯著雲炎的眼神,依舊冰冷凶狠。
“把靈獸交出來。”他命令道,“它可不是你隨隨便便就能拿走的東西!”
說著,他一個閃身來到雲煙麵前,伸手就搶。
雲煙足下一點,向後滑出數米。
鄭天明撲了個空,看著她,怒道:“怎麼,難道你小子還想占為己有不成!?”
“學生豈敢?隻是導師想要,說一聲就是了。學院是講尊卑,講禮儀的地方,又不是什麼土匪窩,哪能上手就搶啊。您這突然動手,實在是把學生嚇得不輕。”她一手托著長蟲,一手輕拍著心口,一臉怕怕的樣子。
那溫言軟語,卻字字如刀,狠狠紮在鄭天明心上。
說得他老臉發紅,又怒又赫!
謝長安握拳抵在唇邊,輕輕咳嗽一下,忍耐著想笑的衝動,開口道:“可不是?我們雲炎膽子小得很,最經不起嚇了。”
“彆說是雲炎,就連我都嚇了一跳。說話就說話,動什麼手啊!”林墨兮跟著開口,但那雙明亮的大眼睛裡,卻盛滿了痛快的笑意。
他們可是對這人不爽很久了,如今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出氣的機會。
“這就是內院導師的風範?”林墨卿淡漠的語氣,卻透著一股子嘲諷。
幾人一唱一和,愣是把鄭天明說得臉色一陣紅一陣青,胸口劇烈起伏,像是要氣炸了,偏偏又無法反駁,隻能憋屈的忍下來。
外院導師們忍俊不禁,誰都沒有出聲打圓場。
人的心都是偏的,比起鄭天明,他們自然更偏向於外院的這群寶貝學生們。
而且鄭天明之前幾次三番對雲炎表達不滿,那沒事找事的挑刺樣子,不僅是陌嫋嫋,整個外院的導師們心中都極其不喜。
內院幾位導師也無人開口。
體術導師、煉丹係閆軍都心情不佳,而席瀾本就對雲炎頗為看重,自然不會在這時候幫鄭天明挽尊。
煉器係導師一看誰都不說話,便也隨大流,選擇了沉默。
最後還是鳳季寒出麵,給了鄭天明台階。
“天明導師也是一時情急,你們體諒一下。”
謝長安幾人這才停下。
鄭天明長鬆一口氣,板著臉再次來到雲煙麵前,語氣極其生硬:“拿來。”
和他緊繃鐵青的麵龐相比,雲煙卻笑得如沐春風。
托著長蟲的手往前伸了伸,遞到他麵前:“給。”
鄭天明立刻去捉,可還沒碰到小小的風暴翼龍,它就像蛇一樣,一溜煙滑入了雲煙的衣袖。
鄭天明的手瞬間僵在半空,臉色更是難看至極!
“這……”雲煙似乎也傻了眼,急忙把風暴翼龍又給捉出來,再次送到鄭天明手邊。
可風暴翼龍剛靠近,就迅速纏上了她的手指。
雲煙又嘗試了幾次,還是沒用。
“它好像不太願意。”她一臉無奈地道。
風暴翼龍:“……”
嗬嗬嗬,是它不願意嗎?
明明是這老頭一靠近自己,這個可惡的混蛋小子就會催動它靈魂中的血色法印,像是有無數的鎖鏈緊緊束縛著身體和靈魂,隻要他一個念頭,鎖鏈便會收緊。
強烈的窒息感下,風暴翼龍怎麼敢接近對方!?
“不願意!?”鄭天明徹底怒了,雙手飛快掐訣。
雲煙掃了眼他的的訣印,暗中向風暴翼龍傳音道:“他要用馭獸法訣強行帶你走了哦,你也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下,我是不好在人前出手,主動留下你的。”
說話的同時,雲煙心念微動。
風暴翼龍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束縛感!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來得猛烈,像是要講它的靈魂絞碎!
少年清冽含著笑意的聲音,幽幽傳入它識海。
“是主動締結單方契約,還是被他帶走,你自己選。”
單方契約……
這種事它怎麼可能答應!
風暴翼龍滿心抗拒,可隨著痛楚加劇,它纏繞著雲煙手指的身軀,疼到痙攣。
它毫不懷疑,一旦自己拒絕,跟著那老頭離開,這小子會將它折磨到死!
鄭天明手中的訣印已然完成,他一揮手,訣印爆發出耀眼銀光,似無數靈蛇直奔風暴翼龍而來。
可就在這一刻,風暴翼龍拚著最後一絲力氣,瘋狂點頭。
願意,它願意!
雲煙墨黑鳳目中閃過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