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前廳,來到連接後院的長廊上。
雲煙聽見左前方有嘈雜的人聲飄來,聲音有些耳熟。
“火候太大了,不是我說,你一個女兒家居然連燒火都不會,你好意思嗎你?”
“臭胖子,誰告訴你,女人就一定要會燒火了?你行,你來啊!”
“我若是能控製火元素,我還真上了。誰讓我不會的?”
“你們彆吵了,不然還是用柴火生火吧?”
“不行!不就是燒個火嗎?這點小事,怎麼可能難得到我!”
……
雲煙一怔。
“他們?”
“太晚了,驛站裡的廚子和火工們,都歇下了。正巧小呦說她會做飯,所以大家就想著做頓宵夜,等你回來吃。”謝長安解釋道。
他一直在前廳跟老生們待在一起,等著迎接雲炎,完全沒留意後廚的動靜。
可聽這聲響,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對?
雲煙一挑眉,興致盎然:“走吧,過去瞧瞧。”
廚房就在長廊儘頭左手邊的院子裡。
剛到院子,雲煙就被眼前的場景驚住。
謝長安更是誇張地大笑出聲:“林墨卿,哈哈哈,你在乾嘛嗎?殺魚?”
大概是不想弄臟衣衫,林墨卿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件黑色錦袍。
他站在一個半米高的方桌前,手持長劍,正一臉嚴肅地瞪著桌上已經暈死過去的魚,眉峰緊皺著,仿佛遇到了某種天大的難題。
而在他腳邊,淩亂散落著魚的屍體,屍體全都成了塊狀,切割處,異常工整,創麵乾淨,甚至殘留著一絲淩厲劍氣。
雲煙幾乎能想象出,它們生前經曆了什麼。
廚房裡,徐小呦手持鍋鏟,身前灶台旁蹲著灰頭土臉的林墨兮,和雙手環胸看好戲的金進錢。
這時,謝長安忽然邁步,走向林墨卿。
“喂,兄弟,你見過拿劍殺魚的嗎?”
林墨卿涼涼睨了他一眼,手中長劍一抖,沾染的鮮血瞬間掉落到地上,隨後,他大步走向雲煙,在她身旁站定,目光冷冽,隔空看向謝長安,仿佛在說:有本事你來。
謝長安看懂了他的眼神,當即轉身進了廚房,出來時,手裡拎著砧板。
他站在桌子前,手腕一翻,掌心赫然多出了一把鋒利匕首。
林墨卿眉頭一簇。
看這架勢,難道他真的行?
“長安帶過兵,還在玄國時,他時常率兵清剿各地作亂的傭兵,在山林裡留宿也是常有的事。也是因為這樣,他跟著手下的士兵學了一手做野味的廚藝。”雲煙笑著說,“過去他回城的時候,也……”
她猛地停下,含笑的臉龐染上一層陰鬱。
過去謝長安回城,曾給原主帶過他親手烤的野味回來。
也曾忙裡偷閒,拉著原主到城外的山林裡,給他打野味吃。
那些記憶是如此鮮活,她甚至能看到記憶中,謝長安期待愉悅的樣子。
可是,那個被他如此對待的人,卻已經不在了……
“他弄好了。”
耳畔忽然響起一道清冷的人聲。
雲煙愣了愣,下一瞬,她就聽見謝長安得意地嚷嚷:“就問你服不服!”
她循聲看過去。
隻見木桌上魚鱗散落,那隻昏死的魚已經被處理完畢,正靜靜地躺在砧板上。
謝長安手握匕首,得意地衝林墨卿抬著下巴。
“論煉丹小爺比不上你,可論做菜,十個你都比不上小爺!”
雲煙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快洗洗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