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分明是你出去采買的時候泄露的口風!”
“就算是我泄露的,那門呢?一直開著門不讓關的,不是你嗎?”
……
雲煙輕咳了一下。
嘈雜的人聲瞬間變得安靜。
“不管是誰,總之,我希望侯府能繼續保持之前的清淨。你們能做到吧?”
對上她溫柔的笑靨,眾人虎身一震。
“……是!”
之後兩日,侯府下人們十二個時辰輪班守住府外的青石路路口,所有聞訊而來的百姓、修士,悉數被他們勸離,謝絕聚集參觀。
“外頭的下人都被快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了。”謝長安一大早便造訪侯府,少年換下了外院月牙白的長袍,一席紅色束腰衫,眉眼鋒利,帶著少年郎的意氣風發。
進了廳,他也不客氣,熟門熟路地在下首落座,撚了塊肘邊矮幾上的糕點,囫圇吞棗般吃掉。
然後一臉笑容的打趣:“也就隻有你會把人攔在外頭不讓過來了。其他人巴不得走到哪兒,都被人圍著追捧。”
“你喜歡?那一會兒我讓人帶你從正門出去,體驗一把被他們包圍的感覺。”雲煙反擊道,“憑你這張臉,和你現如今的身份,鬨出的動靜不會比那日小。”
謝長安急忙抬手,做了個打住的手勢。
“免了,小爺可受不了。今兒個,小爺可是帶著任務來的。”
雲煙有些意外。
謝長安大咧咧道:“先帝駕崩,現在朝堂上為了立哪位皇子為新君,吵得不可開交。爹原本想問問導師的意見,不過宋導師無意插手此事,這不,爹就把主意打到你頭上來了。他特地差我過來,探一探你的口風。”
說著,他從袖中拿出一塊存音石。
“你這是?”
“留證據啊,省得他不信小爺。”謝長安解釋道,將靈石啟動,然後用眼神示意雲煙可以說了。
雲煙無奈地笑了。
她大概能猜到謝奎的心思。
雖然她隻是侯府無實權的小侯爺,但背靠萬靈學院,如今在坊間又有著不小的聲望。
如果她肯站隊,對選中的那位皇子而言,自然是得到了一個極大的助力。
不過……
“我一個無權的小侯爺,可不敢過問這等大事。且此方事了,我們便會返回學院,擁立新君的事,還是由謝將軍和大臣們自行商議吧。”
她一說完,謝長安便立刻結束記錄。
“得了,任務搞定。小爺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可惜爹偏偏不相信,非要小爺來這走一趟。有了這塊靈石,這下他總該沒話說了吧?”
他收起靈石,又小坐了一陣,陪雲煙說了會兒話,才起身離開。
“對了,”雲煙忽然記起一件事兒,“進錢這兩天有和你傳信嗎?”
謝長安搖搖頭:“他不是回金家了麼?離家這麼久,這會兒肯定陪伴在親人身邊,說不定正在炫耀他手裡賺到的那些靈分呢。”
這事老金那家夥絕對乾得出來。
“他現在哪有功夫管我們,怎麼了,你找他有事?”他拿出弟子令,想同金進錢傳訊,卻石沉大海。
“要不小爺去一趟金家,幫你把他拎過來?”
“不用了,隻是他回家後就沒了音訊,有些奇怪而已。想來就像你說的,他眼下定是在同親人作伴吧。”久彆重逢,家人團聚,一時半會兒沒有消息,也說得通。
但金進錢這一失聯,足足就是七日。
七日來,玄國懸而未定的新君之位,最終由武將一派擁護的年僅九歲,母妃早逝,無母族勢力在朝堂盤踞的小皇子,繼新君位。
大將軍謝奎、丞相季禮,同為帝師,共同攝政,以此方才令朝堂各勢力達到了微妙的平衡。
聖靈國、靈海國、皇獸王朝國內局勢也已趨於穩定,遍布四國的學院學生都收到傳信,將同各國境內的導師會合後,一同返回學院。
學院的雲鶴已在玄國都城外懸停。
雲煙同謝長安、徐小呦碰了頭,又與林墨卿兄妹傳了信,約好在城外碰頭。
“金進錢這小子究竟搞什麼鬼?到這會兒都聯係不上人。”謝長安一邊站在雲煙的靈符毯上往城門飛,一邊拿著弟子令,給金進錢傳音。
就在這時,雲煙感知到了前方城門傳來的熟悉靈力波動。
“他已經到了。”她眺望遠處的城牆。
成群的雲鶴撲閃著翅膀,停在藍天下。
先到一步的老生們,站在雲鶴之上。
雲煙目光迅速掃過鶴群,最後定格在其中一隻極其突兀的雲鶴上,表情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謝長安見她神色有異,也跟著望過去。
“……那家夥……是老金!?!他,他經曆了什麼?怎麼搞成了這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