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的身體已變得更加透明,所剩的力量隻剩下最後一絲。
“兔兔。”他彎腰將鹿空兔抱起來,“爹爹陪不了你多久了,不過你不要怕,今後乖乖跟在雲炎身邊,爹爹看得出,他非薄情寡義、言而無信之人,有他護著你,當能保你平安。”
大手輕撫著鹿空兔頭頂上細長柔順的白色絨毛。
“他身邊那個男人,修為高深,連爹爹也看不透。今後你切記莫要招惹他,他雖看重雲炎,但也隻是對雲炎一人而已。爹爹雖不知他們從何處而來,但想必,他們不會在這裡待太久,此處有爹爹所設之結界,爹爹能感覺到,結界之力已不似曾經,薄弱了許多。以你現在的力量,應該能穿透結界,利用空間之力從這裡出去。”
他耐心叮囑著。
“出去以後,萬事都要小心,不要主動惹事,外麵的世界雖然好,但也危機重重,一定要記得保護好自己。不過如果有人欺負你了,你也彆怕,你要記住,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雲炎。打不過,就躲到他的契約空間去,找他幫你出頭……”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從注意安全說到飲食起居,總覺得說不夠,總覺得自己的孩子孤身在外,怎麼也無法放心。
怕它會在自己走後,吃苦。
怕它會受傷,會被人欺負,被照顧不好自己。
擔心、憂慮,說不完也道不儘,隻因為他是如此舍不得。
這是他的孩子啊,是他此生摯愛遺留在世的禮物。
“爹爹,你話好多哦。”鹿空兔忍不住打斷他,玻璃翠的碧眸清澈乾淨,透著一種近乎殘忍的純真。
它自出生便孤身生活在此,連自己是怎麼長大的都不知道。
沒有人教過它禮數,沒有人告訴它,關心一個人應該是什麼樣,它更不知,應該如何與雙親相處。
隻是聽著這些念叨,心裡莫名地難受又煩躁。
青衫男子眼眶一紅,眼中閃爍著水光。
“抱歉,”他壓著漫上喉管的哽咽,輕柔著鹿空兔的頭:“是爹爹太愛嘮叨了,爹爹隻是怕有些話,現在不說,將來就沒有機會再說了。不過我們兔兔不愛聽,那爹爹就不說了。爹爹給你說一說你娘親好不好?”
他們從沒陪伴過孩子,此生也沒有機會彌補。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最後的短暫時光裡,儘可能的告訴孩子,有關於他們的故事,在它幼小的記憶中留下父母的印記。
即便今後無法再陪伴它長大,可此後經年,偶爾它回想起父母時,會有一個輪廓,一個印象,哪怕很模糊,也夠了。
……
吸收過丹藥後,雲煙勉強恢複了一些力氣。
“不用了。”她抬手輕握住軒轅執的手腕,阻止了他按揉的動作,“我已經好多了。”
軒轅執輕掃過少年的臉龐,見他恢複了些血色,這才放下心來。
任由少年握著自己的手,另一隻手卻從儲物空間內取出了一方手帕。
“嗯?”雲煙被他的動作吸引,放下手時,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沒鬆開他,“這是?”
“你出了好多汗。”軒轅執低聲說著,尾指輕勾開她臉頰上的青絲,仔細為她擦拭。
雲煙愣了愣。
他的舉動會不會有些太過了?
隔著柔滑的手帕,她甚至能清楚地感覺到,男人手指撫過自己肌膚的觸感。
像是羽毛輕撫過臉龐,有些癢。
她心尖微顫,隻覺得不自在極了,耳尖一陣發燙,正要阻止他。
軒轅執卻忽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