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惜磕頭,雙肩緩緩放鬆,這聖旨來得好慢,但幸好來了,“宋惜惜謝主隆恩!” 戰北望臉色蒼白,呆若木雞。 宋惜惜那時候進宮,竟是求陛下準許和離的? 不是為了阻撓他和易昉的婚事? 她從知道賜婚消息之後,就已經打算和離了? 他曾經以為,她使出的那些手段都隻是想獨占他,所以他覺得她妒忌,小氣,自私,狹隘,容不了人,甚至手段卑劣。 但原來不是…… 戰北望心頭說不出的感覺,看著宋惜惜接過旨意,笑容暖暖浮現在臉上,說不出的明妍動人,他忽然想起見她的第一麵,便是被她的容貌所吸引。 初見她那一刻,他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 可後來,他遇到了易昉…… 戰老夫人也沒想到會這樣的,她怎麼也沒想到宋惜惜會主動求和離。 陛下恩準了和離,那她的嫁妝就是要全部帶走的。 將軍府已經是一個空殼子,她把嫁妝全部帶走,將軍府如何為繼? “惜惜,惜惜,都是一場誤會!”她急忙過來,拉住了宋惜惜的手臂,“是母親誤會了你,母親以為你有心阻攔北望和易昉的婚事,所以才會這樣以妒忌休你。” 宋惜惜收回自己的手,與她站開距離,“既是誤會,說清楚就好了。” 她轉身對著吳大伴,“吳公公,我就不留您喝茶了,等過幾日您得空,到鎮國公府去,讓你嘗一下寶珠的手藝。” “好!”吳大伴望著她,解釋道:“陛下這麼久才下旨準你們和離,是他要先派工部的人把鎮北侯府翻新裝潢一下,工部那邊日夜趕工,終於竣工了,姑娘隨時可以回去住。” 宋惜惜眼底泛紅,哽咽道:“謝陛下隆恩!” “一切都過去了,以後會好的,太後還說,您已經許久沒去給她老人家請安了,她十分想您,您什麼時候得空,便進宮去一趟。”吳大伴說完,便帶著禁軍離開,沒跟戰家的人多說一句話。 戰老夫人還扒拉著宋惜惜的袖子,“惜惜,你往日有去跟太後請安的?太後說念著你,想著你,你怎麼平日也不進宮去走走,探望太後啊?怎麼你沒跟母親說太後待你這般好啊?” “往日,”宋惜惜掙開她白骨抓一般的手,“我已嫁入將軍府,不是侯府嫡女,且沒誥命在身,進宮請安名不正言不順,便不去了。” 她站得比較遠,對著戰老夫人福身,“這一年,承蒙關照,多謝了!” 這一年,沒翻臉之前,確實戰老夫人待她不錯。 隻不過,現在她才看清楚,那些所謂的不錯,隻不過是她掏心挖肺付出在先。 戰北望走到她的麵前,眸光複雜,且夾雜一絲慍怒,“從我告訴你,陛下賜婚我與易昉開始,你就已經打算和離了,對嗎?” “沒錯!” “我不明白,你是正妻,她是妾,你為什麼不能接受,非要和離?” “妾?”宋惜惜笑了,“你當初不是這樣同我說的,還記得你的原話嗎?什麼妾不妾的,你與她平起平坐,不分大小,還讓我不要去招惹她,記得嗎?” “我……”戰北望啞口無言,半晌,他問道:“就因為這個?我就沒有一點值得讓你留戀的地方?” 宋惜惜語氣堅決,“沒,從你負約,以戰功求娶易昉開始,你在我心中便是一文不值,你還記得你和易昉一同指責我善弄手段,玩內宅心計,她說她不屑這些,但其實我更不屑,我甚至連告訴你我不屑,都不屑說。” 說完,她轉身跪在了宋太公的麵前,宋太公老淚縱橫啊,眼淚一直沒停過。 宋惜惜朝他磕了三個頭,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眶也紅了,“讓太叔祖擔心了,等我安頓好,再去探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