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瑞兒醒來,痛楚依舊,但沒斷骨重接時那麼痛了。 他在忍受痛楚,還要擠出笑臉安慰小姑姑和外祖家的人。 這堅強的模樣真是叫人心疼。 雖是如此,但針刺喉嚨還在繼續,紅雀說不能停的,昨日接骨沒有刺,今日不能落下。 尤其是昨天叫了一聲,頗見成效,丹神醫和紅雀都認為,他身體上的毒解得比預料中還要快。 而且,賽牡丹的癮一直都沒有再發作,這讓丹神醫很是驚訝,要知道即便是承認要戒斷也需要半年以上,他才是個七歲的孩子,竟有如此頑強的心誌。 丹神醫私下對紅雀說,“宋家,果真沒有軟弱之人,宋家的精神,使人折服。” 紅雀深以為然,他治療瑞兒一場,已經建立了感情,真拿他當自己兒子看待,既心疼他,也佩服他,自然希望他能快些好起來的。 瑞兒養傷的期間,宋惜惜哪裡都不去,倒是有不少賓客來登門拜訪,她都叫陳福推了,除了表妹瀾兒和他的夫婿梁紹。 梁紹長得豐神俊逸,有些傲氣,畢竟既是承恩伯府的世子,又是探花郎,他有傲氣的資格。 娶得郡主為妻,也為他的人生加分。 尤其郡主賢良溫柔,對他傾慕已深。 二十三歲的探花郎,已經到達了許多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巔峰。 所以他可以傲氣。 他傲氣到瞧不起宋惜惜。 他對宋惜惜的一些評價還是很中肯的,家世好,長得好,武功好,立過戰功,女子能像她這樣的不多見。 但是,世家女子像她這樣的,和離沒多久便要二嫁的也不多見。 他認為,女子該從一而終,當初和離已是錯,如今再嫁更是錯。 探花郎年紀不老,心態很古老,他看向宋惜惜的眼神,絲毫沒有掩飾對她的不喜。 若隻是如此,看在瀾兒的份上,宋惜惜也就一笑置之,不會放在心上,更不會對他說什麼不滿的話。 可偏生這位探花郎沒有打算忍住心底對宋惜惜的不滿,在宋惜惜和瀾郡主說了瑞兒的事情之後,他竟然道了一句,“宋氏,你如此行事,便不怕宋瑞日後難在京城立足嗎?倒不如把他送去給孔家養著更好。” 宋惜惜一時錯愕,以為他說的是日後把瑞兒帶到王府去住的事,雖不喜他叫什麼宋氏,畢竟以她和瀾兒的關係,擔得起他叫一聲表姐。 不過也看在瀾兒的份上,跟他解釋,“因他是王爺救回來的,王爺也喜歡他,想著日後帶在身邊親自教養著,瑞兒也是很樂意的,再說,我是他的親姑姑,他跟著我住在王府,也不算寄人籬下,怎麼會日後在京城難以立足?” 梁紹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道:“吾說的並非此事,他得蒙王爺教養是他的福氣,吾說的是你和離之後二嫁的事,於宋家名聲有礙,縱然宋瑞日後承爵,身上也有了汙點,世俗的眼光,會把他看扁的。” 瀾郡主在一旁絞著手絹,輕聲道:“夫君,不得對表姐無禮。” 梁紹道:“既你還認她為表姐,自然要進忠言,隻是忠言素來逆耳,就不知道宋氏是否聽得入。” 宋惜惜笑了,“既是忠言,我自然是聽得進去的,隻是敢問探花郎,何為世俗眼光?” 他帶了三分冷傲,“世俗眼光,自然便是以仁義禮智信為基石,世人當遵循的主流風俗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