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胡絹子跑上山,顧文康便帶著家裡的大人們急匆匆的往這邊趕。
“快!文康你快到前邊帶路。”顧友勝一邊催促著兒子,一邊也快步緊跟在後頭。
李同慢悠悠的跟著一行人走在最後,像是個去看熱鬨的閒漢,他自然是知道顧文才此刻在什麼地方。
隻緩緩的隨著一群人上了山,最後一次再確認一下那家夥是真的斷了氣。
清晨的林子裡,還帶著絲淡淡的水氣,四處芳草如茵,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不知名的野花清香。
可是一行村民們卻根本無心欣賞,隻急切的跟著顧文康的腳步,向山上走去。
“快!前麵轉角處就到了,我之前就發現文才哥倒在那裡。”
顧文康的話音剛落,隻聽胡絹子長嘯一聲,“我滴個大兒啊!”便呼天搶地的往前衝去。
在場的村民們看著胡絹子那傷心難過的樣子,都不禁有些動容。
雖然那顧文才是個大混子,成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閒。
可偷雞摸狗的事卻從來沒乾過,為非做歹的事似乎也沒做過。
唯一乾過最最出格的事情,恐怕就是在聚仙樓裡,對蕊兒乾出了那檔子事兒。
可後來,他也娶了那小姑娘,算是給人家做出了一個交代啊!
這麼說起來,那小子除了沒乾過什麼正經事以外,倒也還不算是特彆壞。
顧友長看著衝到最前麵的妻子,也不由得紅了眼眶。
真是沒成想他也有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一天。
果然剛剛一轉過了前麵的那道彎,便看到前方的斜坡上趴著一個人。
“我滴個大兒啊……”胡絹子一看到那人身上穿著的衣服,正是顧文才昨天的那身,更加確定了男人的身份。
男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臉朝下側在一旁,後腦上受了傷流了不少的血,將男人的衣領和身下的土地都浸濕了一片。
胡絹子看著滿地的血,還有男人後腦上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隻覺得心都痛到近乎窒息。
早在轉過了這道彎後,顧文康便落在了後麵。
他才不要再往那嚇死人的地方湊,之前看到地上那一攤血,可把他給嚇得夠嗆。
胡絹子這一次可不敢再像之前撲在當家的身上那樣,也往兒子身上撲。
看著顧文才的那一身血,還有地上滲透進泥土裡的血,天知道兒子都受了多少罪。
“兒啊!娘來了……你……你快起來讓娘看看!”胡絹子淚流滿麵,雙手顫抖著緩緩伸向癱軟在地上,無聲無息的顧文才。
淚水一滴滴的從胡絹子的臉上滾落下來,砸在泥地裡,跟顧文才流到地上,已經變成暗紅色的血混到一處。
在場的漢子們見狀都露出了哀傷的神情,不忍上前打擾這個悲傷的母親,對兒子的呼喚。
顧文才的傷主要在後腦上,此時的血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止住了,頭上因為倒地的時候磕到石子上,碰了一個老大的包。
胡絹子的手緩緩的探向了兒子的鼻尖,好半天都沒有感覺到一絲呼吸。
她有些不死心的又將手摸向了兒子的臉龐,入手微涼的觸感,直讓她的心也一起跌進了穀底。
“孩子他娘,讓大家夥兒一起幫著,把文才先給抬回去吧。”顧友長兩眼通紅的說道。
“不!文才還沒死,他還活著。”胡絹子反手一把推開顧友長伸過來的手,大聲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