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家裡存的這幾個銀子,還不知道夠不夠文翰以後的花銷呢,可不得省著點兒花嗎?”
顧友長沒有說出來的是,就顧文才那個廢物點心,花這麼多錢在他身上,已經是浪費了。
為了他這個小媳婦,家裡已經貼進去三十多兩了,眼下再為他治傷買藥,豈不是成了個無底洞?
聽了公爹的話,蕊兒低下了頭不再出聲。
確定了家裡不會再出銀子救治顧文才,她也就安心了。
至少以後在那個家裡,就少了個有事沒事就折騰她的人。
隻是婆婆那邊兒,怕是就要靠公爹和二郎以後幫著周旋一二了。
顧友長還在那兒細數著大兒子顧文才,這些年來的光輝事跡。
今天要銀子喝個小酒,明天又要銀子去買隻鬥雞巴結哪家的小公子,總之銀子花出去不少,就從沒見他掙過一文錢回來。
眼下總算是消停下來了,躺在床上除了喝點兒稀的,吃點好消化的東西,也不能乾什麼事兒了。
雖說還是一文錢不掙,好歹開支比他活蹦亂跳的時候可要少多了。
顧友長說得口乾舌燥,也遲遲不見蕊兒再搭話。
見大兒媳婦一臉心事的低垂著頭,他這才總算是意識到,自己那好大兒將來還得指望著這個媳婦伺候呢。
一時間他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說道:“文才雖然以前是胡鬨了些,可他本質還不壞。”小說中文網
“至少那些村子裡頭,偷雞摸狗的事情,他可從來也沒乾過。”
“再說,他對你還是蠻不錯的,至少還肯為了你跟他娘對著乾。”
“往後他就癱在床上了,你就多多辛苦一些,跟他兩人好好過日子就是了。”
顧友長說著偷偷打量著大兒媳婦的臉色,隻見她聽了自己的這番話,眼神閃爍了幾下,終於輕輕的點了下頭。
蕊兒此刻還沒有意識到,一個成婚不久的女子,既沒有孩子又失去了夫君的庇護,在婆家甚至是村子裡將會麵臨什麼樣的生活。
她隻是單純的想著,再也不用麵對那個讓她厭惡的男人,在她的身上動來動去。
再也不必對著那個奪了她清白的家夥,強顏歡笑說些違心的話。
“我知道了,我都聽公爹的。”蕊兒乖巧的應了句。
可是她的心思卻早就已經飛回到了縣城那個小院子裡,那幾天跟二郎朝夕相對、紅袖添香,是她這輩子渡過的最幸福的時光。
雖然她和二郎一直緊守著本份,沒有越雷池一步。
可是她堅信二郎的心裡,也是有她的。
牛車晃晃悠悠的緩慢行進著,卻也終於晃到了楊樹村。
胡絹子提著燈籠在村頭的大樹下,翹首以盼已經等待很長的時間了。
見到終於有牛車緩緩的停在了村口,立即便快走幾步迎了上去。
“當家的?是我那當家的嗎?”
胡絹子將燈籠舉高,照亮著前方從牛車上下來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