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秀兒抬起臉,眼淚和鼻涕糊在她的臉上,顯得狼狽不堪,令人難以直視。
可她說出來的話,卻句句都紮在了大丫和一眾知情人的心上。
“你說大丫之所以會替嫁,都是因為她自己?你不過是幫她一把?”
顧千蘭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且不說大丫一個小姑娘,怎麼做到換上新嫁衣,被接親的人帶到顧家?
單看她那一副瘦削單薄的樣子,還有那一身洗得發白補丁摞補丁的衣裳。???.????????????????????.??????
也不像是一個在家裡,備受父母長輩寵愛的小姑娘。
那一雙布滿臟汙的粗糙小手,一看便是經年累月,做多了活計的。
就連此刻方秀兒伸出來的那雙手,也不像大丫的那樣,慘不忍睹。
“嗬!”顧千蘭不由得嗤笑一聲。
“方秀兒啊,方秀兒!”
“你就說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不信吧!”
“你怕不是把我們這一群人,全都當成傻子哄呢!”
方秀兒的求饒聲戛然而止。
她梗著脖子,繼續狡辯道。
“你們不信就算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就是大丫想嫁給二貴。”
“我這個當娘的也是太慣著孩子了,什麼都由著她的性子來,這才......”
方秀兒不由得哭喪著臉,滿是懊悔的捶胸頓足,讓不知情的人看起來,還真有點像那麼回事兒。
大丫不敢置信地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淚水早已經布滿了她的臉頰。
她的一雙眼睛,略顯呆滯地盯著跪倒在地上的娘親。
聽著那些從她的嘴裡,不斷冒出來的話,眼淚就像是決堤的洪水般,不斷的湧出。
“太慣著孩子了......”大丫的嘴角不由得微微牽起一抹譏諷。
在他們二房,爹和娘親真正慣著的孩子,恐怕除了最小的弟弟——四寶,就沒有第二個人了。
想到這些年來,她在家裡吃過的苦,挨過的那些打罵。
她那單薄瘦削的身子,不禁有些搖搖欲墜。
“大丫......你沒事吧。”靈香的目光始終落在這個,跟自己同齡的苦命少女身上,眼中充滿了擔憂。
見她的身子踉蹌著晃動了幾下,心中一緊,不由擔心地急忙上前幾步,扶住了她那纖弱的身體。
靈香很小便被賣進徐府,對自己的爹娘早已沒了任何印象。
曾經她也無數次地幻想過,有爹娘在身邊,被寵愛著該是怎樣的幸福。
直到看見大丫的娘親,不僅將她推進府裡來做替嫁。
甚至在東窗事發之後,還將一切的罪責,全都推給了自己的女兒時。
她的心中充滿了震驚、不解的同時,對大丫的同情更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
小姑娘一下子撲在靈香的肩頭,頓時哭得泣不成聲。
她那瘦弱的身軀,仿佛承受了太多太多的痛苦。
大丫的哭聲,如同一把利劍,刺痛了許多人的心房。
靈香輕輕地擁住大丫,她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大丫內心深處的無助和絕望。
“方氏!你可知道,妄冒為婚的女子,最後會如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