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建西盼著一睹新娘真容的願望,想了好幾次,都沒能實現。
這回當著眾人的麵,二貴總不可能再藏著掖著了吧。
“實不相瞞......冬玉她,就在騾車裡。”
“我娘親和趙媒婆正陪著她一塊兒呢!”
二貴靦腆地一笑,微微的低下頭,斂去心底的思緒。
騾車裡琴嬤嬤和趙媒婆坐在裡麵,聽到了外麵發生的一係列事件的始末。
在聽到老餘家,將要舍出四十兩銀子的那一刻,趙媒婆不禁悠悠地歎了口氣。
唉......一下子便沒了四十兩銀子,老餘家這一回嫁閨女,算是幫彆人做了嫁衣啊!
這麼算起來,他們隻剩下了十兩銀子,另外還有一些物件彩禮。
那些再如何加在一起,又能值得了幾兩銀子?
更何況,他們還白白賠了一個大丫。
那個小姑娘雖說不起眼,長得又黑又瘦削單薄。
可再怎麼說也能換個幾兩銀子吧!
眼下......二貴的一場親事,可是給顧宅換回了兩個大活人呢!
她咂巴了一下嘴,把心裡想的這些全吞進了肚子裡。
總歸,不管老餘家的人和事最後是怎樣的定論,都跟她沒有絲毫的關係。
她隻要守住自己口袋裡,那五兩銀子的媒人禮,便知足了。
“原來在這騾車裡啊!”
“要不就趁現在,大夥全都在場,吉時也正好到
了。”
“把新娘子的蓋頭掀開,讓兄弟們也都開開眼啊!”
餘建西的眼神一亮,眼睛盯在車廂的簾子上,恨不能戳出個洞來。
讓他和一眾鄉親們,能夠一睹傳說中標誌水靈的新娘子,到底長成什麼模樣。
“這......怕是不好吧!”
“不太方便。”二貴趕忙上前幾步,攔在車廂前,扭捏了半天才擠出兩句話來。
餘冬玉現在那副尊容,可談不上多麼漂亮。
額前高高腫起的大包,油光泛亮一直沒有消下去不說,整個人的臉色也透著絲青白。
跟之前紅光滿麵又水潤的形象,幾乎是判若兩人。
“我說二貴......你這就太小氣了不是?”
“大夥一個村子裡住著,你還搞大戶人家那一套了?”
餘建西這下子,是真有些生氣了,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咱們村戶人家,哪裡興得了那麼繁瑣的老多規矩。”
“之前是新娘子不在新房,吉時又還沒到,你攔著大家倒也情有可原。”
“現在,可不比是之前了啊!”
他板著臉看向二貴,說出口的話,不可謂不重。
“好了!建西......二貴不樂意讓大夥看新娘子,自有他的道理,你就給我消停點兒,彆鬨騰了。”
四叔公看向二貴那張漲得通紅的臉,不由得出聲打著圓場。
餘建西不敢反駁自家老爹的話,心中的悶氣卻無法就此消散。
可老爹當前,他隻能無可奈何地瞪著二貴和他身後的騾車,嘟著嘴生起悶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