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守在大小姐的身邊,一輩子做個任勞任怨的下人,至少能換來衣食無憂的生活。
比起那些在田地裡辛苦勞作,朝不保夕的莊稼漢們來說,她現在的生活,實在是像掉進了蜜罐子裡一般。
她還有什麼好奢求的呢?
要說她還有什麼心願和期盼,那便是有朝一日,可以跟大哥一家還有娘親重逢。
希月垂下眼眸,細細地分著手裡的絲線,時不時的跟餘冬玉講解著繡法。
“希月!”
一聲帶著幾分意外和震驚的叫喊,將希月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抬起頭,看向從小路上走過來的一男一女,一時間不禁有些恍惚。
她緩緩地站起身,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
“餘家大嫂子安好。”
“餘村長安好。”
洪氏一看到希月,便一臉激動地迎上來,看著希月那張嬌俏的小臉,甚至還帶著幾點淚花。
“希月啊!你怎麼會住在這個地方呀!真是......苦了你啦!”
她緊緊地握住希月那雙,還算嬌柔的手,細細地撫摸著。
“虧得你還認我是你大嫂子,顧家怎麼能這樣對你呢?”
“受了委屈,也不知道去我那裡訴苦,讓我幫你出個頭。”
洪氏像是當真把希月,當成知心的小妹一般,眼中滿是疼惜地摸了下她的頭。
希月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麵前的餘家大嫂子。
她在顧家並不覺得受了任何委屈,這樣靜好的時光,是曾經的她,求也求不來的好生活。
“餘家大嫂怕是誤會了,我在這
裡過得很好。”
“大小姐待人和善,我跟其他的下人們吃住都是一樣的,並沒有覺得受了委屈。”
希月試圖將手抽回來,無奈洪氏握得她實在太緊,她抽了半天,也沒能如願。
隻得無措地看著她,耐心地解釋道。
“還說沒受委屈!看看你如今住的是什麼地方?”
“茅草屋!這是人住的嗎?憑什麼要讓你跟其他下人,住得地方不一樣?”
洪氏的臉上寫滿了不讚同,拍了拍希月的手。
“你這丫頭,就是太好說話了,才讓人欺負成這樣。”
“你跟我說說,是不是在餘村長那邊受什麼委屈了?不然,你怎麼會跑到顧家來呢?”
洪氏直覺希月來到顧家的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就憑她和當家的,把她從臥春樓那種火坑裡救出來,這姑娘無論如何,也該對他們心存感激才對。
哪裡會無緣無故的,就改變主意,另攀高枝了呢?
希月下意識地抬眸,朝餘村長看過去。
若是她還沒有離開餘家,賣身契還握在餘家人的手裡。
或許她隻能一五一十的,將之前發生的一切對洪氏和盤托出。
“哎呀!大嫂,希月如今已經是顧娘子家的下人了,你再說那些,不是太遲了嗎?”
餘建才沒有錯過希月眼中的猶豫,像是生怕她會把之前的破事兒,給捅出去似的,連忙上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