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夥兒被帶進山的時候,走得匆忙。
隻拿了幾件簡單的換洗衣裳,還有僅有的幾床薄被。
田杏兒這個回娘家的外嫁女,更是兩手空空,什麼也沒帶上山。
還是她娘家的嫂子看不下去,拿了一身破舊衣裳給她,才總算是讓她能有身衣服,偶爾換洗著穿。
即便是這樣,她身上穿著的衣服,也已經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換過了,身上更是散發著一股難以言說的異味。
田杏兒被鐵花這麼一說,不由得心頭一動。
她實在是太想回家了,也不知道這麼多天過去,她的家成了什麼樣子。
希月那個小娘皮,是不是已經無法無天,徹底做了那個家的女主人。
隻是她轉念一想,顧娘子縱然再如何有本事,也隻是個普通的小娘子。
還能對抗得了這麼多衙差,把他們這夥人救回去不成?
頂多......頂多她能跟差爺們求個情,把剛抓上山的良才帶走。
至於她......她這個餘家村的村長媳婦,或許也有這個機會。
想通了這一點,田杏兒的眼神驟然迸射出一抹亮光。
“顧娘子能不能把你們救出去,我是不知道。”
“隻不過嘛......我這個餘家村的村長媳婦,倒是有可能先被她想辦法帶出去。”
“哼!你沒看到平時過來吃飯的餘子平和餘子安嗎?”
田杏兒說著,揚了揚下巴。
“他們兄弟兩個,都是來找我回村的。”
“這說明了什麼?”
鐵花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下來,下意識地接了句。
“說明了什麼?”
田杏兒挺起了胸膛,像是終於找回了場子一般。
“說明我在我們那位當家的心裡,還是獨一無二的存在,說明他不能沒有我。”
她像是終於想明白過來,整個人都散發著獨特的光彩。
她並不知道希月已經不在自己的家裡,更是和她那位當家的,再也沒有了任何關係。
餘子平和餘子安過來尋她,壓根連話都沒跟她說上一句。
兩人做為青壯男丁,天天被拉去做苦力,每回過來吃飯的時候,都累得半死。
哪裡還有心情和心思,跟她提起村子裡發生的變故。
更何況,他們會被抓上山,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替餘村長跑了這一趟。
兄弟兩人恨他們夫妻兩個還來不及呢,就更不可能在她麵前提起希月已經離開,去了顧家當下人的事情。
鐵花的眼珠子咕嚕一轉,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反駁。
聽田杏兒這麼一說,似乎還真是這麼回事。
“杏兒!這麼說,你這下子也有可能被放回去?”
鐵花的眼神閃亮,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羨慕。
“哼!我們餘家村的人被放回去,是理所當然的。”
“至於你這個牛家村的媳婦,那就不一定了。”
田杏兒的話如同一瓢涼水,當頭澆到鐵花的臉上,隻聽得她笑容一僵。
“到時候,我就讓顧娘子把我跟餘子平兄弟兩個一起救回去,至於你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