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親又不在你的手底下當差,更不是顧家的下人。”
“再如何也輪不到你一個做奴才的教訓她。”
瑞詩嘟著嘴,說出來的話,像是一把尖刀,直插琴嬤嬤的內心。
她一手捂著心口,後退了好幾步,一臉受傷又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的小姑娘。
她現在......竟然連說定氏幾句,都說不得了?
她可知道,這樣一匹料子有多貴重嗎?
這麼好的東西,根本就不是長北鎮這樣的小地方可以買得到的。
這麼好的東西,輕易就毀在定氏的手上,讓她拿什麼臉麵去跟大小姐交代啊!
“好!好啊!”
“老奴是個奴才,自然教訓不得小小姐的親娘。”
琴嬤嬤深吸了幾口氣,才終於把心頭的那口惡心咽下去。
“隻不過嘛......小小姐的年紀小,怕是不懂得這匹料子的價值。”
她一臉鄙夷地朝定氏看過去,上下打量著她。
雖說她已經換上了一身簇新的衣裳,穿的還是細棉料子的。
可依然難掩她身上那一副土裡土氣,以及畏畏縮縮的小家子氣。
沒見過世麵,沒看過好東西的鄉下小婦人,就是她這副模樣。
她若是猜得不錯,定氏恐怕連長北鎮的集市,都不曾去過幾回。
瑞詩的小臉一白,看向被她娘親勾花的料子,聲音裡帶著幾分猶豫。
“那匹料子......很貴嗎?”
定氏看著琴嬤嬤盛氣淩人的樣子,不由得麵色一緊,雙手不禁揪著衣角,心頭一陣慌亂。
壞了!壞
了!
她哪裡想得到,那匹料子看起來華美,居然這麼不經事兒呢!
她才隻是輕輕地碰了一下,剛摸了一把,還沒看仔細呢,就給勾出絲線來。
這可怎麼是好啊!
琴嬤嬤看著眼前的母女倆,終於知道怕了,冷哼了一下。
“哼!小小姐可聽好了。”
“你娘親剛才勾花的這匹料子,可是大小姐從縣城帶回來的。”
她說著,便將那匹被定氏弄壞的料子,從架子上抽出來,拿在手裡。
“你們兩個看仔細了,這樣的刺繡,這種做工,恐怕還是從府城,甚至更大的都城弄來的呢!”
定氏聽著琴嬤嬤的介紹,俏臉一白,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瑞詩看著娘親慘白著臉,不禁一陣心疼。
她上前幾步,將定氏拉到自己的身後。
“嬤嬤彆嚇唬我們,不過就是顧阿娘從縣城帶回來的好料子罷了,再值錢又能有多貴重?”
“大不了......大不了!”
“大不了,等顧阿娘回來了,我親自到她麵前認錯,請她原諒我娘親就是了。”
琴嬤嬤看著麵前這個似乎,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不由得氣得倒仰。
“小小姐可知道,這匹料子多少銀子才能買回來嗎?”
琴嬤嬤雖說沒有看過大小姐的賬本,不知道這匹料子的實際價錢,卻不妨礙她識貨。
“多......多少銀子?”定氏的聲音裡帶著幾分顫抖,實在是猜不出這匹料子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