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重重地歎了口氣,緩緩地搖了搖頭。
“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改了,對大小姐的稱呼。”
“顧阿娘?!”
“嗬,真虧你想得出來!”
琴嬤嬤嚴厲的目光,幾乎讓瑞詩無所遁形,毫不留情地指出瑞詩的錯處。
她憑什麼以為,在她決定與大小姐劃清界限之後,大小姐還能對她一如既往地疼愛嗬護呢?
這世間,萬事萬物皆有因果,從來沒有什麼事情是天經地義的,更何況是情感。
大小姐對他們姐弟二人,可以稱得上是仁至義儘,更是不欠他們姐弟任何東西。
“小小姐難道不知道嗎?”
“你的親娘無論是從理法,還是從其他來說,都已經不再是你娘。”
琴嬤嬤最後一次苦口婆心的給瑞詩講著道理,眼中透著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從昨天定娘子踏進顧家大門的那一刻起,她隻是個來串門的女子。”
“她就是嫁到楊樹村去的,定水村定氏小娘子。”
她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瑞詩,還有些不解氣。
“還有件事情說的難聽點,定氏跟你爹爹生下你們,甚至連個正經的名分都沒有。”
“你稱呼她一個外室為娘親,豈不是個天大的笑話!”
這些道理,她曾經跟兩個孩子都說起過。
瑞書有沒有牢牢的記在心裡,她不能確定?
可瑞詩這位小小姐,卻是肯定把她曾經說過的這些規矩,當做了耳邊風。
定氏早在琴嬤嬤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便一臉慌亂的躲在屋子的最角落。
她生怕自己站在四丫的身邊,跟她一起成了炮灰。
她就說嘛,顧娘子的手裡不過就這麼幾個銀子。
不是換成了糧食,就是變成了布匹。
現在就連多養她這麼一個閒人,都嫌多餘的慌,變著法的要趕她走。
甚至還留下一封書信,放在管事嬤嬤的手裡。
定氏想到這裡,不禁氣得咬碎了一口銀牙。
“哼!琴嬤嬤說了這麼多,不如把信拿出來給大夥念念。”
“我就不相信了,顧娘子明明都已經答應讓我留下來。”
“難不成又反手留下一封信,自己溜出去,讓你一個老奴來出頭?”
定氏悄無聲息的將那匹錦緞藏到自己的身後,雖說錦緞經過這麼幾次的折騰,弄臟了些,卻依舊掩飾不住它的華美。
剛才琴嬤嬤不是說了,自己的身份不能穿新的嗎?
她把錦緞弄得臟兮兮的,總能給她做身衣裳穿一穿了吧!
定氏滿腦子,都是自己穿上華美錦緞時風光靚麗的樣子,絲毫沒有在意,四丫早已經哭紅的雙眼。
瑞詩聽了娘親的這番話,頓時故作堅強地抹了一把眼淚。
“就是啊!你把信念念,我就不信顧阿娘真的......”
小姑娘緊抿著嘴唇,無法想象、更不敢相信,自己竟會有被顧阿娘徹底舍棄的一天。
從她悄無聲息的帶著弟弟離開餘家村,再到她給琴嬤嬤留下一封書信。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在告訴她一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