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氏到底沒打算跟女兒徹底撕破臉,看著小姑娘淚流滿麵的傷心模樣,不由得輕聲哄了句。
“你啊!真是個孩子!”
她無可奈何地摟了閨女一把,一隻沾了油的大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伸手進箱籠裡。
她隨手拿起幾套顏色亮麗,料子一看就很貴的衣裳,放進了瑞詩鋪在床上的布巾上。
“行了!看你那磨磨蹭蹭的樣子,等你挑好衣裳,太陽該下山了。”
“咱們還得快點往你外祖家趕呢!太晚了,路上可不安全。”
從餘家村到定水村去的路可不算近,她可不想到時候還得摸著黑在路上慢慢走。
萬一遇上什麼蛇蟲、或是攔路的,把她準備帶回家的好東西搶走該怎麼辦?
“娘......要不,我這一次就不跟你回外祖家了吧。”
“沒有跟顧阿娘請示過,孩兒不敢隨意離開村子。”
瑞詩的心裡,一千一萬個不願意。
讓娘親帶走家裡這麼多東西,她已經感到十分的心痛難忍了。
再讓她走那麼遠的路,跟她一起回外祖家,她打心眼兒裡感到抗拒。
外祖家的人,想必沒有哪一個會歡迎她這個“賠錢貨”吧!
這樣的情況下,她再跟著娘親一起過去,隻會討人嫌,又是何苦來哉?
定氏一聽這話,瞬間火冒三丈,拎起瑞詩的耳朵轉了個圈。
“她是你顧阿娘,我才是你娘!”
“你這個死丫頭,給老娘搞清楚狀況!”
“今天,不論說什麼,你都得跟我一起回定水村去。”
她好不容易才來一趟餘家村,看到閨女長得這麼水靈,還認識許多字。
雖說還不會寫,可這些已經足夠她回娘家,顯擺好長一段時間。
若她隻是回家吹上一通,沒帶著四丫一起,讓大家夥兒見證一番。
豈不是差點兒意思?
她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更不能讓村子裡的人,質疑她說出來的話。
見東西收拾得差不多,再拿她們母女二人恐怕就扛不動了,她才終於依依不舍地拽著孩子出了屋子。
“娘......我真的要跟你一起回外祖家去嗎?”
“就不能等我顧阿娘回來,跟她請示一聲再走嗎?”
瑞詩的耳朵通紅,苦著一張小臉,不住地乞求著。
到了這個份上,她才總算明白,顧阿娘留下一封書信,放在琴嬤嬤的手中,是多麼明智的做法。
隻可惜,她明白得實在太晚了。
那封信早在她偷到的一刹那,就被娘親拿出火折子,一把火給燒成了灰燼。
“請示她?她回來了,咱們還走得了嗎?”
定氏小聲地嘟囔著,一手拉著四丫,一手拎著大麻袋,腳下飛快地朝著定水村的村道上快步而去。
她就像是生怕再慢一點,就會跟顧娘子碰上似的,根本不給年幼的四丫,一點點喘息的機會。
好在瑞詩的身體,經過靈泉水的改變,再加上這一段時間以來的滋養,早已經不比從前。
不然,還真有可能跟不上定氏的步伐。
定氏前腳剛把四丫拉上回娘家的岔道,另一邊顧恒駕著騾車,緊趕慢趕地回到了餘家村。
車剛一停穩,顧千蘭便疾步跳下車,朝著主屋的方向走去。
“來人!人呢?都上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