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用的力道超過衝脈麵了。”
穿越者冷冷道。
“不合規矩,而且很危險。”
洪範雖還差幾處臟腑未受氣感浸潤,卻有龍魂果額外強化了肉身,力量比得上尋常內視境巔峰。
對練時,他一直略有收斂。
所以當對手表現出壓倒性的力量,就必然是越了界。
“習武之人,受傷是常事,範公子何必強行找補?”
蔣有德搖頭哂笑,理直氣壯。
“我剛剛確實一下子爆發力道,但絕沒有超過衝脈麵範疇。”
他不給洪範辯駁的機會,音量加重,氣勢也是層層拔高。
“武道勝敗,在料敵先機,在兵不厭詐!”
“範公子,你以後若遇到敵手,示弱後給你突然一擊,到時也要這樣停下來作色質問嗎?”
蔣有德雙手抱臂、話音雄渾,將常年任事的蠻橫犀利儘數展露。
此時在幾十位族學子弟看來,助教威勢赫赫,竟讓人心生畏懼、不敢反駁。
練武場上,唯有洪範依舊呼吸深長。
臉上挨了一記,不至於讓他生氣。
些許流血淤青,也不足以損傷他超群的容貌。
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要發火,必須要發作——就像前世職場中的許多時候。
隻因憤怒是極好的工具。
今日之事若是隨意算了,那不管蔣有德是為母報複,還是受了大夫人的授意,以後這樣的事情反而會更多。
心念電閃,洪範已有策略。
“你!”
他雙手重重握拳,咬著牙上前半步,昂頭盯向蔣有德。
但終究沒敢動手。
然後,眾人眼中的洪範像是泄了氣一般,視線越過身前對峙之人,看向遠處。
“教習,我有事稟!”
順著洪範氣急敗壞的話語聲,蔣有德與眾人都以為衝突已經結束,鬆弛轉首。
正在此時,洪範驟然動作。
他一腳踢起大片沙塵,直接糊了蔣有德滿頭滿臉。
刺痛之下,後者應激閉目。
趁其失去視野,洪範瞬步抬肘,遞出一記大擺拳,正轟在他臉側。
這一拳力發勃然,打得全無防備的魁梧漢子後退數步。
等他站定後勉力睜開眼睛,又朝身側啐了一口。
卻是混著一顆斷牙的血痰。
同一時間,洪範的聲音朗朗傳來。
“武道勝敗,在料敵機先,在兵不厭詐……”
他說著挺直脊背,朝著蔣有德拱手一禮。
“洪範,多謝助教指教。”
風聲蕭蕭,吹得練武場上落針可聞。
此時族學子弟們望著洪範的眼神,已然敬畏自生。
什麼洪平洪安,不過是隻敢對同學出手的假把式,哪裡比得上拳打老師的範哥兒?!
洪範的回敬,使蔣有德麵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他心中已然怒極。
第一怒是斷牙不比其餘傷勢,無法治愈——大華朝沒有種植牙技術,哪怕用黃金修補斷齒,也算是破相。
第二怒是自己在朱衣騎任事七年,風火裡來去,卻因大意被一個內視境當眾擊傷。
至於最後一怒,則是因親人受人挾製,被逼著用了恃強淩弱的下三濫手段。
“範公子學以致用,著實了得!”
默默深呼吸數次後,蔣有德方才回應。
他彎腰拾起斷牙,發絲裡滿是沙土。
所有人都知道衝突徹底結束了。
練武場邊,洪禮正從教舍快步走來。